冰封森林外,一個臨時搭建的營地內。
外麵的風雪越來越大,不過這個營地是先前獵殺小隊留下的,營地都是用專門駐紮雪地的特殊材料搭建,大如蒙古包,比石頭還要堅固,就算是刮暴風雪也不擔心。
甚至不需要篝火,十首烈陽蛇往營地裡一趴,身體就開始自動散發熱度,明明外麵鵝毛大雪紛飛,奧斯卡卻熱得腦門冒汗,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扒下來裸奔。鹿也正在給他臉上的傷口塗藥,感覺到他的身體不配合地小幅度扭動,不大耐煩地說了一句“彆動。”
奧斯卡默默地靜止了。
兩年多過去了,鹿也還是那麼的……像為了史萊克學院操碎了心的媽。
擔心被媽毒打的奧斯卡坐得像一尊石像。
好不容易擦完了藥,鹿也才終於放過了他,扳著奧斯卡那絡腮胡子濃密的下巴左右看了一遍,說道“嗯,破相了。”
奧斯卡“……”
為什麼從你的語氣裡聽不到一點為他感到遺憾的意思?
奧斯卡摸了摸臉上那兩年沒刮過的胡子,有些懊惱。早知道今天會遇到鹿也,他出門前就應該刮個胡子。兩年多沒見,就給自己曾經的媽……不是,曾經的同伴留下這種印象,屬實是讓人有些窘迫。
最開始的時候,他對鹿也一直存在著一種被背叛的憤慨和被利用的屈辱,沒有彆的來由,隻覺得鹿也背叛了他們的聯盟,即使就在昨日,奧斯卡也是懷著這種想法的。不光如此,隻要一想到鹿也,他的心神就像是被攝住一般,變得格外暴戾和煩躁。
但是這些情緒,在看見鹿也的一瞬間,忽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甚至開始迷茫,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鹿也有如此大的敵意。
奧斯卡六歲的時候就被弗蘭德帶回了史萊克學院,認識了鹿也。在史萊克學院,他算是和鹿也認識時間最長的人之一,對鹿也的為人本來應該最清楚才對。以鹿也的性格,不可能專門為了武魂殿臥底在他們身邊整整九年,邏輯上武魂殿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把當年的一座小破學院放在眼裡。但是過去兩年,他卻像魔怔了一般,隻要想到鹿也,就滿心隻有負麵情緒。
在七寶琉璃宗生活的半年,沒有了鹿也的光環影響,奧斯卡英俊的外表在女魂師當中備受歡迎,還收到過不少表白信。但是奧斯卡就像轉性了一樣忽然對他求之不得的戀愛生活沒了興趣,隻覺得生活裡少了什麼,忽然變得索然無味。
雖然沒有問過,但他知道,寧榮榮也是這樣,或許遠在天邊的戴沐白、朱竹清、馬紅俊也是這樣。
“鹿鹿姐,”奧斯卡忽然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鹿也“?”
等等,這小子什麼也沒跟她講過,為什麼突然就開始道歉了?
“鹿鹿姐,我想通了。”奧斯卡堅定地說,“史萊克學院的規矩本來就是不問出身,戴老大都是星羅帝國的皇子了,你就算是武魂殿聖女又怎麼樣?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不,天王老母,那也是我們史萊克學院的鹿鹿姐。”
鹿也微微一頓。
兩年半的時間,奧斯卡的五官也變化不少,不光個子竄高,臉龐也比從前更棱角分明了,再加上這兩年沒刮的胡子和臉上的疤痕,自帶一股滄桑和故事感,唯獨一雙桃花眼還是那樣狹長明亮。
“不說這些了,”奧斯卡說,“這兩年多,你過得怎麼樣?”
“給武魂殿臨時打工。”鹿也說,“短時間內不回來。”
奧斯卡問“錢掙得多嗎?”
鹿也“比在史萊克學院當鬥魂場打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