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也僅僅隻是刹那之間。
當如芒刺背的旁觀者反應過來,再看向天穹,那一抹讓靈魂都在顫栗的鋒銳已經不在,夜幕天穹,那一條流星長河更是徹底暗淡。
一具具軀體懸於天穹,尚且還保持著飛遁之態,定格的神色,也還無比之清晰。
練氣,築基,金丹……
無一例外。
可下一秒,這一具具軀體,就好似一尊尊破碎的瓷器,隨著一道道血痕顯現,便是……一具又一具軀體的支離破碎!
血肉如雨,隨風雪灑落。
天地間都是一片寂靜。
這一幕,這般驚變,於任何人而言,顯然都是毋庸置疑的措手不及。
幾乎是下意識的,一道道目光,便彙聚在了那衝天火光之中的一襲青衫之上。
“爾找死!”
極其短暫的死寂過後,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夜幕天穹之間,便突有一道怒喝聲炸響,恍若天雷滾滾,由遠至近,刹那間便撕裂這方天地的死寂。
那恍若天威一般的恐怖氣息,既那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鋒銳之後,則是再度充斥這一片天穹。
天地色變,尚且沾染著幾分血色的夜幕天穹,此刻已是儘皆泯滅粉碎,些許的月光亦是瞬間蕩然無存,整片天地,都是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無邊黑暗之中,無數的神秘紋路縱橫交織,每一道紋路,都是顯得無比的玄奧與晦澀,都似能將這方天地囚禁其中。
這時,人們才發現,這無邊的黑暗,也非是天地之黑暗,而是……這方天地,都被一方墨黑幡旗所覆蓋。
幡旗遮天蔽日,便是這無邊的黑暗。
便是這天地皆是囚籠的………大恐怖。
這一刻,無論是尚且旁觀的眾多修士,還是那灑落的血肉碎塊,甚至是那首尊城衝天的火光……
一切的一切,似是場景重現,皆是再度定格!
火光之中,踏空而立的楚牧,自然也不例外。
在那怒吼聲傳來的刹那,他便被一股氣息鎖定,緊接著,便是天地如囚籠的封禁。
也正如他以刀域禁錮的那些李家修士一般,此刻的他,也同樣被一股大恐怖禁錮,如頭懸利刃,如芒刺背之間,亦如陷泥沼,難動分毫。
此刻,識海之中那一柄神魂巨刃,儼然已是前所未有的劇烈顫動,難以言喻的顫栗之感,充斥心頭的同時,更是能清晰感知到,真正的大恐怖………即將來臨。
“十息……”
此刻,楚牧神色卻是極度平靜,幽幽目光依舊定格於那灑落的血肉之雨上。
一方刀域,一式曙光。
千餘李家修士,練氣,築基,金丹……
無一幸免。
皆隕落在了那一式曙光之下,皆是支離破碎,血肉漫天。
血海深仇已得報,根深蒂固的執念,似也正如這泯滅的千餘李家修士,消散泯滅……
這一刻,於外界肉軀而言,是如芒刺背,頭懸利刃的大恐怖。
而於心靈而言,卻是徹底掃除塵埃,破除執念的心境通明,是難以言語的舒暢之感。
“小畜生,汝該死!”
“本座必將汝抽魂點燈,熬煉萬載,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此刻,天威滾滾之間,怒喝聲已是近在咫尺,於這片天地炸響。
隻見無邊黑暗之中,一抹流光瞬息而至,於天穹顯現,便是一襲寬大黑袍隨風搖曳。
老者兩鬢風霜,麵目威嚴,眸中殺意凜冽,未曾停頓絲毫,袖袍一卷,無邊黑暗凝聚,便化為了一隻白骨巨爪朝火海之中被禁錮的楚牧探去。
楚牧依舊紋絲未動,大境界的差距,根本不可能逆轉絲毫。
禁錮之力,以他之能,自然也不可能將其打破。
他能做的,隻有等待。
元嬰大能,也不可能算無遺策。
那就更彆說,如此短暫的時間……
而他卻是……如此周密的布置。
見楚牧如此平靜,老者似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隨即,目光猛的定格於楚牧身下的熊熊火海。
靈火湧動,使得靈氣波動紊亂,殘垣斷壁之間殘存的陣禁血氣,更是讓此地能量波動極其混亂。
而在這方地底,傳送陣台聳立,按楚牧的布置,此方傳送陣台,一切的一切,皆是在於隱蔽。
甚至為了隱蔽,他還特意將此方傳送陣台開啟運轉的時間拉長,從而避免能量波動明顯,被察覺到異常。
按他的布置,他那一刀揮出,三息之後,傳送陣台運轉,十息之後,傳送便自動開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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