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悠悠,世界崩塌對這一方混沌虛空造成的異象,也終究抵不過歲月的消磨。
也不知何時,這一方混沌虛空,便悄無聲息的回歸了平靜。
世界不存,崩塌的異象也消失不見。
楚牧立於一方璀璨金石之上,青衫殘破,血染的軀體遍布傷痕,久久未曾愈合。
許久,楚牧才從這無窮規則餘韻之中清醒過來,他環視著這一方已然平靜的混沌虛空,眸中也不禁泛起幾分複雜。
他大概,有些明白了。
他原本以為,世界為囚籠,是鎮壓於世界之內。
故而,才有了那不可逾越的世界桎梏,才有了世界偉力的流失,也才有了浩劫的降臨。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的猜測,世人的猜測,也並沒有錯。
世界,確實是囚籠。
但囚禁者,也並非在於界內。
而是在於這無儘混沌虛空。
那環繞一方混沌虛空的星雲環,也並非隻有一方世界。
一點星光,一個世界,一處黯淡,一個世界……
更彆說,恐怕也還有無數如剛才那般平衡告破,崩塌毀滅的世界。
他所以為的天傾末世,也隻是這無數世界囚籠之中,微不足道的一處浩劫。
如此大陣仗,所鎮壓禁錮的,是何等存在,自然不言而喻。
至少,恐怕那所謂的上界,也無法誅殺。
不散的話,也不會有這以無數世界為囚籠,鎮壓一方混沌虛空的恢宏陣仗出現。
能直接誅殺者,可沒有必要鎮壓。
他所以為的潑天機緣,在那未知的混沌虛空,恐怕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隻不過,以下界的力量,也沒有人能夠觸及。
他若非機緣巧合,踏入了這方即將腐朽衰敗的世界,在世界崩塌之際,以五階掌控偉力,觸及到了世界的權柄規則,也不可能窺得如此驚天隱秘。
儘管已載這一場世界破滅的潑天大機緣之中,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好處。
但此刻,楚牧心頭也不禁湧現一股濃濃的無力之感。
那等恐怖,甚至已經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
相比之下,修仙界的所謂聖魂,已然不值一提。
顯然,他的猜測,也並沒有錯誤。
修仙界的天衍聖獸,很大可能,隻是一具分身。
甚至,或許連分身都算不上。
畢竟,那等恐怖存在,若是正兒八經的分身,又豈會隻局限於五階!
要知道,以他如今五階的修為,以他對於規則的感悟,若是將規則感悟凝煉,賜予他人,最起碼,都足以在元嬰境橫行,甚至勉強能抵抗真正的五階。
那等恐怖存在的真正分身,世界在其麵前,恐怕都隻是玩物。
唯一的慶幸,或許就是,在他那驚鴻一瞥的感知之中,那由無數世界構成的星雲環,其平衡尚存,應該也還占據著上風,將那未知的恐怖存在鎮壓。
但從那時光回溯的力量反噬來看,這種鎮壓,究竟有多牢靠,恐怕也是個未知之數。
而且,那一方恢宏的星雲環,黯淡的世界,可並不在少數,空缺的地方,也占據了相當一部分。
這意味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此刻,楚牧心頭僅存的幾分僥幸,也徹底煙消雲散。
修仙界的浩劫,不可避免。
哪怕他僥幸將界內一尊天衍聖獸鎮壓,乃至誅殺,以他的力量,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
真正的恐怖,是那由無數世界合力,才堪堪束縛的未知大恐怖。
修仙界的天之衍化,或許也隻是那恐怖存在的一點餘波溢散。
解決了天衍,還會有下一尊天衍,或者如剛才崩塌的這方世界一般,高於世界層次的偉力降臨,降維打擊下,不存在任何的反抗之力。
而且,降維打擊之下,世界可是被完全封鎖,進出都被完全隔絕。
以當初他感知到的那股力量,恐怕就是現如今的他,都無法逾越那一道世界屏障。
“是不是意味著,若是界內的天衍聖獸被解決,就會有更高層次的未知力量,對世界進行降維打擊?”
楚牧突發奇想,回想著這方世界的極其迅速的毀滅過程,他也愈發覺得此種可能性極大。
隻不過,此界因規則扭曲,留下來的信息實在太過缺漏,能夠窺得的有用信息,也並不多。
就連覆滅世界的這一場浩劫,能夠存在的記錄,都寥寥無幾。
要知道,浩劫降臨,到世界毀滅,看似有數千年時間,但相較於仙道文明而言,數千年,可遠遠不足以形成滄海桑田的埋葬。
隨便一枚普通的玉簡,哪怕沒有任何保存的措施,存在個數十萬載都是輕而易舉。
奈何,源於規則層麵的力量,也完全逆轉了常理秩序。
也將這方仙道文明徹底埋葬,留下的可以探尋的痕跡,可謂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