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有些沉醉,但也不敢耽擱,他可沒忘記,潛入此地,他可並非此地主人,而隻是一“竊賊”,一旦有人踏入此地,他必然會被察覺。
在這千左盟,能踏入這核心傳承之地的,可都不是什麼小人物。
一旦被察覺,以他現如今的修為,想要活著走出千左山,難度恐怕不小。
一座座天碑,一道又一道直指仙道大乘的玄妙傳承。
楚牧甚至都來不及感悟什麼,囫圇吞棗的將十二道直指仙道大乘的傳承拿下,便利索的從這衝霄塔九層消失,沒有絲毫的遲疑。
而此時,在一層衝霄塔,已是有不少千左盟弟子於門前等候登記。
長條木桌之後,那一襲青衫,也一如既往的執筆沾墨登記著。
此刻若有高階修士在此,也必然能夠察覺,這執筆沾墨的身影,也隻是一道由規則凝聚的假身。
一縷神念寄托,一縷規則承載,便成為了一種類分身的存在。
隻不過,這一層衝霄塔,收藏的也都隻是一些入門功法秘術,至此地的,也都隻是千左盟的低階弟子,自然也不可能察覺到這規則假身的貓膩。
而隨著楚牧的回歸,這一道規則假身,也悄無聲息的與他本體融合。
雖是人來人往,但也無一人察覺到其中的變化。
執筆沾墨,楚牧有條不紊的將職司事物處理完畢。
衝霄塔一層極其廣袤,也並非隻有他這一處出入口,且也並非所有千左盟弟子都能隨意進入,權限,功勳,都有所限製。
事物雖繁忙,但均分下來,實則也頗為清閒。
楚牧悠悠然的靠在躺椅之上,一卷書冊握在手中,看似沉浸在書卷之中,實則所有的關注,也皆彙聚在了那十二道直指仙道大乘的傳承之上。
據他的了解來看,千左盟這十二道傳承,也並沒有明顯的優劣之分。
更多的,則是在於天資的契合,以及強者為尊。
按千左盟的慣例,至千左盟真傳,便有資格接觸到這十二道核心傳承。
曆代千左盟主,乃至太上長老,也基本都是出於千左真傳,基本也不存在什麼例外。
一抹靈輝加持,相比較先前的囫圇吞棗,眼下的楚牧,對這到手的十二道傳承,無疑就細致得多。
就如同抽絲剝繭一般,一點一點的剖析參悟著千左盟這十二道傳承的海量玄妙。
“師叔。”
也不知何時,門前突然響起的一道聲音,才將楚牧從這心無旁騖之中喚醒。
女子身材婀娜,麵容秀麗,著一襲淡雅的白紗長裙,手持兩枚玉簡。
見楚牧看來,女子恭恭敬敬遞來弟子令符“師叔,弟子想兌換這兩種術法。”
楚牧瞥了女子一眼,隨手將女子弟子令符接過,登記在冊。
姓名暮雲珊,修為練氣後期,借閱一階上品冰幕術,一階極品術法冰霜法……
登記完畢,女子拿回弟子令符,便恭敬退下。
楚牧瞥了一眼離去的女子背影,眉頭微皺,似有幾分思索。
此女,雖看似隻是練氣境修為,但,也僅僅隻是表麵之上的看似而已。
其真實修為,可並不簡單。
元嬰圓滿修為,在這千左盟,雖算不上什麼大能,但顯然也不是什麼弱者。
以元嬰圓滿修為,偽裝成一練氣修士……
他袖袍一卷,一道懸空光幕顯化而出。
光幕影像流轉,精準鎖定剛才那女子身影。
從其踏入這衝霄塔,再至剛才登記完畢,走出衝霄塔的一切行蹤,皆無比清晰的顯露而出。
衝霄塔一層,有八門一陣。
八門,所指的就是八道門戶。
一陣,則是指傳送陣。
從此女的行蹤來看,看似是在尋找合適的術法,但在尋找之間,也恰到好處的將一層衝霄塔的八門一陣,皆納入其行蹤範圍之內。
楚牧輕笑,看來,對這千左盟有所圖謀的,也不僅僅隻有他這個下界修士啊。
他搖了搖頭,光幕影像破碎,再無痕跡,也未再糾結。
一卷書卷作為遮掩,雜念壓下,他便再度沉浸於千左盟的這十二道傳承之上。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千左盟這十二道直指仙道大乘的傳承奧妙,也在這日複一日之間,一點一點的徹底顯露於楚牧眼前。
本來一片晦暗,難窺曙光所在的六階前路,在這十二道傳承的指引下,也是一點一點的清晰且明亮。
日升日落,轉眼間,便是數載春秋過去。
這一日,時隔多年,已是為千左盟眾多低階弟子所習慣的楚牧,也終是結束了衝霄塔的這份職司。
朝陽正好,楚牧駐足衝霄塔前,眺望而去,千左山脈綿延,傳承百萬載的千左盟,在這千左山脈,也是盛況依舊,不見絲毫衰落景象。
但絕大部分人或許都不知道,這繁花似錦的表麵之下,深藏的暗流湧動,重重危機。
楚牧這個局外人,哪怕並沒有真正融入千左盟,但也可窺得些許脈絡。
他回頭看去,衝霄塔直衝雲霄,門前也依舊是絡繹不絕的千左盟弟子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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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此景,楚牧也不禁有些無言。
或許也正是因為局外人的超凡,他反而看得更為清楚。
畢竟,千左盟哪怕再強盛,也不可能在這衝霄塔一層,安排一尊六階大能潛藏坐鎮。
他於衝霄塔一層執守,處在真正的暗處,自然能看到一些隱於暗中的存在。
尤其是自那名為暮雲珊的女弟子出現後,短短數年時間,他至少發現了十數名明麵上隻有練氣,築基,實際上卻是元嬰,甚至是化神境的修士出現在這衝霄塔之中。
這些存在,顯然不大可能是真正的千左盟弟子,必然是另有圖謀的外來修士。
至於圖謀什麼,就這雲集於衝霄塔的陣仗來看,與這衝霄塔有關的可能性,顯然很大很大。
雖還不清楚千左盟有沒有察覺到這圍繞衝霄塔的暗流洶湧,但顯然,不管千左盟有沒有察覺,這衝霄塔,都已經不再安寧。
他再於此隱匿,那搞不好就會引火上身。
此行的目的,他早已達到,自然沒有必要將自身置於風險之中。
至於這衝霄塔背後究竟藏著什麼隱秘……
楚牧眸光微動,最終還是壓下了心頭的幾分窺探之念,一步邁出,便飄飄然的沿著蜿蜒台階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