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看著薑悅委屈的睡顏,伸手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指,直到此時,他的心才安定下來,身體裡的疼痛也終於不再折磨他。
薑悅離開的那些天,他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折磨,心臟好似缺了一塊,每跳動一下,就會悶悶地疼,鮮血淋漓而下,疼到窒息。
他沒有一刻不在後悔,思念就像是千萬隻螞蟻一樣在啃咬著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入睡。
白天還好,他可以靠著高強度的訓練和工作麻痹自己,讓身體達到極限,大腦才會什麼都不去想,才能有那片刻時間抵抗住這蝕骨的思念和痛苦。
可一到了晚上,他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薑悅流著淚離開的樣子。
他恨死了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肯早點放下麵子去告訴薑悅,他不在乎了,不在乎她的從前,他隻想要她!
他過了一個多月行屍走肉的生活,終於得知了薑悅的消息,他心急如焚,連夜奔波千裡隻為趕到她身邊。
他不是沒想過鮑大壯電話裡提到的那個姑娘有可能不是她,可是隻要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他都不能錯過!
還好,他找回了她!
“薑悅!”顧野輕撫著薑悅微涼的小臉,心頭既甜又痛,想起昨夜的瘋狂和失控,又有些慚愧。
薑悅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看見是顧野,嘴巴就扁了起來。
“你睡好久了,起來吃點東西!”顧野瞧著薑悅這模樣,慚愧中又多了心疼。
他抱薑悅坐起來,見她擰著眉頭抽冷氣的樣子,頓時想抽自己。
薑悅看著他喂到嘴邊的南瓜小米粥,她吃了一口,抬頭看向顧野,他看著她的眼神比之從前更加溫柔,好像在看著絕世珍寶。
“我給你塗了藥膏,還疼嗎?”顧野輕撫薑悅小臉,好看的瑞鳳眼低垂著,眸光溫柔。
薑悅委屈地“嗯”了一聲,眼睛乾乾澀澀的,應該是哭腫了,一開始是疼哭的,後來,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她後悔了,後悔沒提前告訴顧野,這家夥簡直就是一頭猛獸,她還是個嫩瓜呢,前世今生兩輩子加一起也就隻有個稀薄的理論知識,結果就是被他霍霍慘了。
從前怎麼沒人跟她說過,這世上真的有人形電動馬達,永動機一樣,不知疲倦……
“顧野,我想喝水!”薑悅聲音沙啞,她一醒來就感覺身體乾涸得厲害,大概是哭得太厲害,眼淚哭乾了。
顧野倒了水喂給薑悅喝。
薑悅就著他的手喝了足足半杯水,才抬起紅彤彤的大眼睛,長睫微顫,透過杯沿看著顧野溫柔的眉眼,想起昨夜他又痛又狂喜的模樣,心頭那怨他不夠溫柔的氣也隨之煙消雲散了,轉而被一種脹鼓鼓的情緒填滿。
“好一點了嗎?”顧野見薑悅在看著自己,漂亮小臉上寫滿了委屈,花瓣唇扁著,那一身欺霜賽雪的肌膚上還留著被摧殘過的痕跡,他心頭頓時像是被什麼揉化了一般。
好想繼續欺負她怎麼辦!
薑悅剛好垂了眸,沒看見某人俊臉上的蠢蠢欲動,她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身上衣服整整齊齊,床單也換了,想必都是她昏睡時顧野做的。
他向來溫柔體貼,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伴侶。
薑悅“嗯”了一聲,靠進顧野懷裡,聽著他強健的心跳聲,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竹子與雪鬆混合的冷香,這是獨屬於顧野的味道。
曾經的彷徨無助,懵懂不安,全在抱著顧野的這一刻消失不見。
他強壯的體魄帶給薑悅安全感,其實薑悅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前世今生,她終於能找到能讓她停靠的港灣,護她周全,給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