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荒郊野外的,哪裡有人講話了?你就彆自己嚇自己了!”周廠長有點不耐煩。
“不是,姐夫,我真的聽見了!是真的!有一男一女在說話!”張經理縮著脖子跟在周廠長身後,一隻手還拽著周廠長的袖子,眼睛東瞄西瞟的,講話聲音在發抖,“在說什麼老鼠蛇蟑螂的……”
聽他這麼一說,周廠長也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哪有什麼聲音?這不就風聲!得寶你彆疑神疑鬼的了!”周廠長很是無語。
但他對這個膽小的小舅子還是很容忍的,不容忍不行,他媳婦家裡六姐妹,就這一個弟弟,老丈人老丈母娘老來得子,寶貝的跟什麼一樣。哪個姐姐姐夫敢對小舅子不好,丈母娘可是要拿掃把頭追著打人的!
張經理也在豎著耳朵,他敢肯定自己確實聽見有人說話了,可是現在又沒有了。
“好了,咱們趕緊把事辦了,這天凍死人了!”周廠長對著凍僵的雙手哈氣,要不是小舅子結婚還缺買自行車的錢,他才不想這大冷的天半夜出來,在家躺在暖烘烘的被窩裡多舒服!
“姐夫,那老李怎麼到現在還沒來?他自己說今晚提早一點,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沒到!”天太冷了,冷風刮在臉上跟刀子割一樣,張得寶講話聲音都發顫。
就在這時,頭頂上忽然傳來“聒聒”的幾聲,陰森瘮人,張得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廠長也是渾身一哆嗦,一抬頭便見兩隻黑色的老鴰撲簌著翅膀飛走了。
“沒事,是隻鳥!”周廠長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從軍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小瓶糧食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遞給張得寶,“來,喝兩口,身上暖和!”
還能壯膽!
也不知道怎麼的,周廠長今天心裡有點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些不安。
“得寶,姓薑的那娘們已經懷疑到咱們身上,咱得小心點了!”
“怕什麼!廠子裡都是咱的人,那姓薑的娘們就算懷疑咱們也沒什麼卵用!”兩口烈酒下肚,張得寶從舌頭到嗓子都火辣辣的,身上也有了絲暖氣,膽子都跟著大了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小娘們這批貨好是真的好!不愧是要做出來出口到國外去的!”周廠長又咪了口酒,吧唧兩下嘴,冷哼一聲“這小娘們就是不懂事,不然提前孝敬我們一點,哪有這麼多事!”
“姐夫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就算她孝敬又能孝敬多少?那三瓜兩棗的你能看得上?哪有咱拿她這些貨出來賣掙得多!”張得寶這時候早將剛剛聽見的可疑說話聲拋在了腦後,一心隻想著偷賣那姓薑的小娘們的布料和成衣能掙多少錢。
周廠長勾起嘴角笑了一聲,“說的也是!”
彼時,薑悅聽著周廠長和張經理肆無忌憚地討論偷她的貨去掙錢,鼻子都要氣歪了。
“人渣!”薑悅從齒縫裡蹦出兩個字,此時她恨不得衝出去把周廠長和張經理暴打一頓。
什麼玩意,也配要她孝敬?她不把他們打成豬頭她就不姓薑!
顧野看出來小媳婦很生氣,他用眼神示意薑悅稍安勿躁。
“姐夫,你說誰人渣?”張得寶突然扭頭問周廠長。
“什麼?”周廠長沒明白小舅子什麼意思,他什麼時候說人渣了?
“剛才不是你說人渣?”張得寶往下拉了拉衣領,氣憤地也跟著罵了一句“姓薑的小娘們一個人吃獨食,不給我們好處,可不就是人渣!”
薑悅“……”
她這暴脾氣,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