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悅和顧野又去看望了藺大爺,提了罐頭麥乳精還有兩斤豬肉,又封了個新年紅包。
藺大爺在省城做完手術,回家後休養了也快一個月,如今能正常吃飯,身子骨看著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薑悅在和顧野慎重考慮過後,最後還是沒有將黃花梨桌子裡掏出小黃魚的事告訴藺大爺,倒不是他們小氣,而是兩人都擔心一旦牽扯到錢財,可能會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藺大爺並不介意,但藺大爺有家人,他的家人若是知道薑悅從藺大爺這裡買的桌子裡竟然有金條,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會不會逼著藺大爺找薑悅要回那些金條?
到時候,薑悅是給好呢,還是不給好呢?
如果給,又給多少?給多少都不合適,因為他們隻會認為你給少了!
就算她說她從桌子裡隻拿出十三條小黃魚,他們也不會相信,可能還會認為她藏下了更多。
不是薑悅把人心想得太壞,而是事實便是如此。
人心是最不知足的!
其實從常理來看,黃花梨桌子確實是藺大爺賣給薑悅的,但薑悅給過錢了,買賣兩清,所以黃花梨桌子裡不管有什麼,都和藺大爺無關。
這是掏出小黃魚了,是好事,但假如桌子裡藏了條蛇,把薑悅咬了,難不成薑悅還要去找藺大爺索賠?
從藺大爺家離開,薑悅挽著顧野胳膊,兩人沿著鄉村小路慢慢往大路走。
這年代公路建設落後,像這樣的鄉村,都是土路,汽車開不進來,隻能停在柏油路邊上。
“顧野,我想到要用那些金條做什麼了!”上車時,薑悅拉下圍巾,大眼睛亮晶晶的。
“做什麼?”顧野問,他知道薑悅指的是詹家從郝富貴家裡搜出來的那些金條。
那天他們從省城離開,詹家便送來一匣子金條,後來又送了兩匣子過來,除了金條還有現金,前前後後加起來沒有一百萬,也有好幾十萬了。
再加上他們在京城,詹家送去的禮品,以及後來知道薑悅有身孕後,又送過兩次名貴補品,薑悅現在可是手握百萬的富婆!
可是薑悅認為郝富貴的錢來路不正,所以她最近一直在考慮能不能用這些錢為社會做福利。
“我想辦個福利學校,專門收那些孤兒,從幼兒園到高中,讀書不要錢,吃飯也不要錢!”薑悅沉聲說道。
其實薑悅是從藺大爺身上得到的靈感。
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來藺大爺收養了幾個孤兒,小的七八歲,大的十三四歲。這些孩子無父無母,不知道從哪裡流浪過來,乞討為生,藺大爺看他們可憐,便讓他們住在廢品站裡,平時這些孩子也會去收廢品。
薑悅記得她頻繁去廢品站淘書時,確實有看見過幾個小孩進進出出,不過當時她沒想那麼多,隻以為這些小孩是來廢品站玩耍的。
“福利學校,那得和政府通個氣!”顧野挑眉,話鋒一轉,“薑悅,你得考慮好了,如果要辦這樣的福利學校,你得源源不斷地往裡投錢!”
“我知道!”薑悅神色嚴肅。
“好!等過完年,我陪你一起去民政局。”顧野溫熱的掌心撫在薑悅被風吹冷的臉頰上,他彎唇微笑,“這幾天你還可以好好考慮!錢投出去了,可就後悔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