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輕笑著道“你若是聽話,你的家人們,他們不僅不會有事,還會跟你一樣,從此過得好好的,儘情享受那,數之不儘的榮華富貴。”
流鶯經她那麼一說,稍微緩了下神。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臉,又不禁道“可是夫人,若是主母驗一下毒,那婢子……”
劉氏聞言冷哼一聲,聲色立馬轉冷,“你也不要再推搪了,那賤婢最是信任於你,你以為我不知道?若是你端去的湯藥,她怎會驗毒?”
流鶯給她一陣搶白,不免訥訥。
她捱了捱,再道“那要是主母出事了,奴婢怎還有活路?”
畢竟是她端去的湯藥,她的嫌疑最大。
不說屈打成招。
本來就有的事,若是對她一番質詢,她想,她怕是會立刻露餡。
“你無需憂心,本府早有安排。”
劉氏輕描淡寫地笑道“待到不久,會有刺客夜襲府上,主母之殤,當為那幫‘刺客’所為,與你並無絲毫乾係。”
她事還未成,就已勝券在握地以府主自居。
“有刺客夜襲?”
流鶯聞言一陣驚懼。
但她想了想,發現那刺客,卻是為她打掩護。遂是不再多言。
她一步當作三步,上前,將那白慘慘的藥包,顫抖地收入袖中。
正待請聲告退,劉氏道“等一下。”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劉氏伸手取出一方絲帕,緩緩將其打開。見那帕巾之上,靜幽幽地躺著一枚指蓋大小的藥丸。
“夫人?”流鶯不明所以。
劉氏毫無感情地淡淡道“為免事有意外,你將這顆毒丹,率先含在嘴中。”
“毒丹!?”
流鶯臉色一白,立即嚇得後退幾步。
劉氏含笑地道“你也不用害怕,這顆毒丹,若不吞下,並無半絲毒性,於你絲毫無礙。”
她臉色一正,雙眸冷幽幽地盯著其,“但凡事都有例外,你若事還未成,就提前敗露,當將此丹立刻吞下,服之自儘。”
“夫人……”
流鶯畏如蛇蠍地盯著那粒黑色毒丹,卻是怎麼也不敢伸手去取。
劉氏將那帕巾放於桌案之上,慢條斯理地道“你若不吞,事後也一樣活不了,而且還要你的家人,與你一起陪葬。”
她輕輕一笑,“怎麼取舍,還要本府教你嗎?”
話落,不再出聲。端起茶杯,自顧自飲。
流鶯猶豫再三,終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奴婢知道了。”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將那枚毒丹放入嘴中。
待到片刻,發現自己無事。
驚惶的臉色方才而止。
劉氏微微一笑,“聽話的孩子,最讓人喜歡,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待其走後,劉芳微微一歎,“燕裳啊燕裳,不怪妹妹心狠手辣,無論平日,還是此刻之機,於情於理,你都不該活著。”
昨日那燕夫人的馬匹失控,便是她差人做的手腳。
隻是事有不濟,隻是摔斷了其一條腿。
遂才有了此刻這一出。
一想到白煙鎮主的遺產,以及這偌大的宅邸,以後都是她說了算。
劉芳不由露出了不可自抑地微笑。
至於那流鶯……
她眼中冷芒閃動。
方才。
她說了謊。
那枚毒丹,即使並不吞下,隻是含在嘴中……
但其毒性,亦會隨涎水而下。
不足半個時辰,當即斃命!
做事一向周到的她,怎能允許那種隱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