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殤當然知道。
但他不太想說。
“你依令行事就對了。”他言簡意賅。
劍塵出聲“那寒兒呢，寒兒的事該怎麼辦？”
“一樣。”
劍殤頓了頓，“他若不聽話，老祖盛怒之下，可能會廢了他……你有空，最好去勸勸。”
“這麼嚴重？”
劍塵微微挑眉，“我的事還好說，但寒兒身受重傷，壽元更是因此大損，若無一個好的理由，他怎會心服？”
劍殤避開他灼灼的目光，片刻後，不由歎了口氣。
“告訴你也可以，但你不得說於外人聽，那也是老祖之吩咐。”
“師兄請言。”
劍殤緩了緩神，道“事情便是，老祖出關之後，不滿那劍虛滅了塗丘山，倏而因此盛怒。”
他踱步再歎了口氣，語聲不掩落寞，“不瞞你說，甚至連為兄也因此被牽連……”
塗丘山？劍塵目光微閃。他前不久，還跟塗丘山那什麼，玉麵飛狐，打過照麵呢。
現在……
“就連師兄也被牽連？”他不由略帶驚奇地問。
“誰說不是呢。”劍殤微微點頭，繼而苦澀一笑，“不怕告知你，最多十年，斬劍宗內，恐怕就要再換一任新掌門了。”
他長長一歎，“這還真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啊。”
“什麼？竟還有這種事？”劍塵略過他的自嘲，瞬間聲調提高，倏而滿麵訝色更甚。
他們斬劍宗，就要換一任新掌門了！？
“老祖金口已開，何來玩笑之言？”
劍殤落寞地瞥了他一眼，情不自禁地搖頭，隨後神色寂寥地走到案邊，直接滿飲了一杯。
此事，唯一讓他慶幸的是，好算老祖寬宏，並未因此再追責於他。
這恐怕為數是不多的，能讓他聊以慰藉之事。
「宗內要換新掌門？」
得知此種奇訊，劍塵目光再次閃動起來。
這種大事，他看到的竟不是掌門尊位，而是功勞！
若是功勞夠多，那延命奇物長生果，豈非已是他囊中之物？他心中因此火熱。
劍殤隨意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沒話安慰，遂是自道“師弟無需憂心，命數如此，怨不得誰。”
他哪知劍塵是在開心？
“咳咳，此事，多謝師兄相告，我會儘力勸一下寒兒。”劍塵乾咳兩聲，以飾異色。
“嗯。”
劍殤隨意應了聲，頓了頓，不由出聲“是了，還有一事，險些忘了知會於你。”
“還有？……何事？”
劍殤再倒了一杯，慢酌一口，隨後出言
“老祖有令，一年之內，將在宗內舉辦四派交流大會，屆時四大派的天驕，須臾皆會到場。”
話落他補充一句“你最近，最好就不要外出了，用心準備準備，說不定到時候，也有你出場的機會。”
“四派交流大會？”
劍塵再現詫色，隨之點頭“可，多謝師兄相告，師兄……還有何吩咐？”
“沒有了，你若有事，就先回去吧。”劍殤毫無相聊之意，眼中隻有杯中之酒。
“這樣嗎？”離去之前，劍塵不由再問了一聲“昨夜漫天異象，師兄可知，那是何故？”
劍殤無一絲興致地搖頭，“老祖未言，我亦不知。”
“是嗎？那就這樣……千裡風塵，太過勞頓，我就先回去了……師兄有事，可以叫我。”見其心緒不佳，劍塵凝聲一瞬，終是未說其他，直接道出離彆之言。
“好。”劍殤微微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劍塵稍稍看了他一眼，隨後踱步出了那師門大殿，隨之不由微微駐足。
“功法之事，此刻剛剛回來，太過反常……還是過兩天再說吧。”
凝思一瞬，他遂往那白寒劍子住處而去。
白寒劍子，便是他侄子。
此前之事，就算劍殤不言，因有秦大公子之故，他也會勸一勸的。
此刻，門中老祖都有禦令，他更不能坐視不理了。
“若是降為普通弟子，無論資源身份，此後都難相比……”
他打定主意，怎麼著也要勸下對方。
噬元幽炎之傷，雖然直指根本。
但若修為提升。
升到元嬰，升到化神……
一千年的壽命，其實也沒什麼。
而他侄子，是有化神之資的。
他不能坐視其自毀前程。
……
流光苑屋內，一道蒙蒙靈光消散，秦然收功而止。
卻是他在修煉一個法術。
一個防禦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