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鯉拉著若有所思的虞契走到簷下。
“若是這些擎簷柱內裡出了問題,不願再繼續支撐上方的屋簷開始腐爛,開始的時候可能隻有一小塊,慢慢的就會變成一大塊,一大片,幾乎全部。”
“到最後,哪怕還有兩端的柱木沒有腐爛,中間腐爛的柱木也足以斷裂開來,讓對下方一無所知的屋簷角梁從高處落下。”
大古王朝一代傳一代曆史悠久,極少出現暴亂起義,所以虞契這些上位者的腦中也鮮少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觀點。
腦中靈光一閃而過,棠鯉眯起了眸:
所以,虞烊又是從哪裡想來如此微妙的計策的呢?
雖說大古王朝最多再過百年就會從奴隸王朝轉變為封建製社會,民心與君德的重要性也會逐步成為共識。
但在現在,在這個仍舊是神權至上天命所歸的大古王朝,再怎麼也不應該轉變的如此之快才是。
尤其是虞契脾氣暴躁手段殘暴,輿論方案用在他身上可以說效果加倍......
虞烊,文莊公,文國......
虞契沉默了。
長久以來的認知得到衝擊,他需要消化。
看著他嚴肅的麵容,棠鯉又有些心軟。
“當然,我們阿契是天子,天子想做的事有誰敢質疑?”
“那些邪門歪道就是該消失的。”
對照組?
殺了便是。
棠鯉拉了拉虞契的衣袖,在他看過來時勾出一抹豔麗的笑容。
“阿契,我們把文莊公放回去吧。”
虞契一怔:“不殺了?”
“當然要殺,”棠鯉笑容甜甜:“殺了,也不影響把‘文莊公’放回去嘛......”
微風拂過,殿中已經無聊到重新趴回去睡覺的阿白無端的打了個抖。
......
午時,虞烊迎來了曾經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了的好消息。
“大王有令,念在文莊公這段時間為王宮增添了許多樂趣的份上,不再追究文莊公私自進城之罪。”
“真、真的?!”
虞烊欣喜若狂後竟有些不敢相信。
棠鯉雙手負於身後,聽到這話危險的眯起了眸。
“當然,莫非文莊公是在質疑大王?”
“不不不,不敢。”
虞烊瘋狂搖頭。
他覺得這個女奴詭異的很,明明當了那麼久的奴隸,對他這個文莊公卻一點畏懼之心都沒有,下手還跟虞契那個瘋子一樣一樣的。
難道這就是不祥之人的特殊點?
“文莊公最好是沒有,”棠鯉意味深長的說道,“文莊公準備準備,明日自會有人送你出宮。”
看著棠鯉的背影,虞烊眼眸閃爍。
在王宮這段時間,是他長這麼大最恥辱的時候,其中有一半就來源於這個女奴。
虞契也就罷了,區區女奴......
哼,等他回到文國......
“噗嗤。”
尖銳的利器從身後直穿過腹部,虞烊緩緩瞪大了眼,喉間不受控製大口大口的反上血。
“找死。”
虞契從他的身後走出來,目光暴戾,像是想將他大卸八塊。
“哎呀呀,文莊公啊。”
棠鯉轉過身對上虞烊不可置信的目光,語氣悲憫而譏諷。
“在宮中待了這麼久,怎麼連收斂惡意都學不會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