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黑鴉手上提著一個廚子回來,祁離還保持著站在廚房裡的動作出神。
黑鴉第一反應是驚悚,手臂上的汗毛層層豎起。
他深知他們這位王上做不愛做的事就是沉思,能動手解決的一律動手解決,不能動手解決的就動手解決創造問題的根源。
上一次他如此深沉的思考了一下午之後,獸族一戶胡亂非為的大家從老到小全都揍趴下了,硬生生躺了一個月才能站起來。
這一次,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黑鴉推著廚子默默的走到廚房角落,試圖縮小的自己的存在感。
這廚子也是倒黴,大清早的出門就摔了一跤,到酒樓之後還被掌櫃的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出門撒個尿的功夫還莫名其妙被劫持了。
被蒙上眼睛後,他感受著這一路腳不沾地和風掠過的涼意,撓破頭都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好不容易像是到地方了,腳站到地上了,卻莫名感覺周圍的氣壓低的令人膽寒。
他不會被帶到大牢裡了吧?
懷著忐忑膽怯的猜測,麵上的布條終於被扯了下來,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破舊的小廚房裡,心裡的那口氣鬆了一半。
廚房嘛,要麼做飯要麼成為飯,他是廚子,前者的可能性大得多。
他是極有眼色的,其餘的不敢多問,隻是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問道。
“這,這位爺,不知您有何吩咐”
黑鴉笑眯眯的從懷裡拿出一大塊金子遞到他手裡,指了指那一堆食材說道。
“勞煩幫我做頓午餐,要清淡一點適合病人吃的。”
廚子受寵若驚的捧著金子,感覺這雙手都跟著金貴了起來。
這,這麼大一塊金子,都夠他辭了廚子的差事自己去開個酒樓了!
原本就很有自知之明,打定主意黑鴉說什麼都願意的廚子激動的恨不得立馬做一桌滿漢全席出來。
有金子在,這是什麼地方麵前的是什麼人重要嗎?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天生就愛做飯!
廚子轉身霍霍那一大堆食材去了,祁離不知何時也離開了廚房,黑鴉見狀鬆了口氣,準備回外麵那棵樹上繼續貓著去。
誰知剛剛出了門,就看到祁離站在院中,雙手負於身後目光沉沉的盯著他。
黑鴉腳步頓了頓,一瞬間腦中閃過自己轉身回廚房的可能性,但在那雙暗紅色眼眸的注視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王上。”您可彆思考了,他看著害怕!
祁離沒有接收到來自屬下的祈求,反而若有所思的開了口。
“你說,她為什麼什麼都不問我?”
黑鴉滿頭問號誰?問什麼?
祁離似乎並不需要他給出一個真正的答案,沒理會一臉茫然的黑鴉自顧自的說著。
“她不問我為什麼會變成小獸,不問東西是如何來的,不問我要做什麼什麼都不問,是全都清楚還是,並不關心?”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已放的極輕,已經想通祁離口中的“她”是誰的黑鴉心頭的懼意更深,後背冷汗直冒,渾身上下毛毛的。
祁離垂眸,濃密的睫毛遮住那暗紅色眼眸中的沉沉陰翳。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機緣巧合下幫了他,所以這個疑問的答案隻有後者。
她並不關心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也不在意他是什麼身份,說不定他現在消失嗎,她也不會在乎發生了什麼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