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雨興致滿滿的帶著粉雲去找人了,而那十多個下人卻沒有收到停下的命令,隻能繼續往門上撞。
屋內,祁離在棠鯉喝完水之後就把外麵隔絕的聲音給放了出來。
“砰砰砰”的撞擊聲在耳邊響起,棠鯉臉上恰到好處的滑過一絲驚訝。
“這是”她看向門的方向,“有人在撞門?!”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的身體下意識顫了顫。
一直觀察著她的祁離沒有錯過這微妙的變化,眼神霎時沉了下去。
即使黑鴉的情報還沒有回來,祁離也能猜到她過往在棠家的生活絕對不僅僅是不受重視這麼簡單。
外麵的撞門聲一聲比一聲響,棠鯉抱著祁離就想把他藏起來。
可屋子就這麼大一點,能藏東西的舊櫃子一開就會被發現,還能藏到哪兒去?
她抱著祁離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都沒找到地方,急得鼻頭都浸出了汗珠。
祁離歎了口氣,從她懷中掙脫,在她驚訝的目光中飄到半空與她對視。
“放心,進不來的。”
沒有他的允許,就是撞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進來。
他是什麼身份,棠家又是什麼東西,即使是動手找茬報仇,他們也是不配讓他上前的。
他要的是讓棠家的人主動過來,上趕著來到他的麵前,任由他動手。
隻是在那之前,他要先確定一些事情。
“他們以前也經常欺負你,對嗎?”
棠鯉一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祁離沒有間斷接著問,“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連下人都能隨意撞你的門,你就沒有想說的嗎?”
“說什麼?”棠鯉終於給了反應。
她苦笑著看向窗外,聲音很輕。
“我生來就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家族因我而蒙羞,家人因我而恥辱,棠家沒有把我趕出去,而是留我在這裡有一口飯吃有一個住的地方,在彆人眼中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恩惠?”
祁離笑了,語氣中的不屑像是聽到了什麼臟東西。
“他們要是把你趕出棠家,憑借你的能力和膽識,找份工有個住處怎麼都能保證自己過的順心。”
何況她還有那樣堪稱神奇的好運,若不是被壓製在這棠家,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機緣也不一定。
“既要選擇把你留在棠家,又為什麼要把你扔在這角落不聞不問當個透明人,又為什麼要讓你落得誰都能欺負的處境,難道留你就是為了讓你當這受氣的沙包嗎?!”
當然不是,棠鯉心知肚明,棠家留下她這個不能修煉的廢物,是為了彰顯他們的大度與和善。
在外人尤其是不知情的百姓看來,棠家養她這個吃白飯的廢物簡直就是在做善事,至於留在棠家的她究竟是個什麼處境,沒有人會關心。
祁離越說越躁。
人類尤其是這些世家大族多是愛惜名聲的偽君子,對於棠家的用意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正是因為能猜到,他才更是憤怒與厭惡。
並非所有人都能修煉,外麵街市上的小攤,兩邊熱鬨的鋪子,大部分都是沒有修為或是修為極其低微的普通人,他們不照樣也過的好好的嗎?
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把她推到這般處境,還想拿她做好名聲要求她感恩戴德嗎?!
棠鯉像是被他的話戳中心事,微微垂頭,眼圈已悄悄紅了。
“不當受氣包,又有什麼辦法呢?”
“棠家於我就是一座無法抵抗的龐然大物,反抗隻會帶來更大的傷害,逃離會讓棠家的名聲化為烏有,他們更不會放過我。”
“你告訴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眼神無助又空洞,祁離心也跟著悶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