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一潭死水徹底被攪渾了，外麵的猜測傳的沸沸揚揚。
作為久經官場的刑部尚書，聞君言聽到後自然也是一陣頭皮發麻，愁的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可君心難測，在沒有把握之前他也不敢妄下定論，所以也隻是憋著什麼都沒有和聞君桓說。
而作為收到聖旨的主人公，聞君桓除了對“陛下竟然為此下旨”而驚訝了片刻以外，什麼額外想法都沒有。
嗯，不對，或許還有絲絲莫名的欣喜和雀躍。
棠鯉第一次“上課”，是太子殿下親自送去的。
雖然知道這是棠鯉心之所願，但驚喜和利益分析之後，棠璟心頭又升起了說不明道不清的不虞。
皇妹受到嫻娘娘的影響，少時性子純善但膽小內斂，三年過去，雖仍扮著男裝卻也不難看出美貌端方亭亭玉立，嗯，還聰慧機靈。
總之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在他心裡她和景元一樣，都是他的嫡親妹妹。
而聞君桓，一個不會說話的莽夫、大了她十歲的老男人，哪裡配的上小璃？
這一路太子殿下的心緒頗為複雜，有諸多話在嘴邊翻湧，卻又一一被咽了下去。
直到到了演武場，滿腔思緒最後才化為沉甸甸的一句。
“小璃也可再多看看，瓔兒都還沒成親呢，你年歲還小，不急。”
棠鯉？
她哥怎麼一副突然受了刺激的亞子？
“臣參見太子，參見二皇子殿下。”
聞君桓剛行完禮，就被棠璟拍在肩上。
“孤的皇弟就交給你了！不可欺負他！”
聞君桓？？？
他？欺負二皇子？真的嗎？
看著太子一步三歎的背影，聞君桓一頭霧水。
棠鯉憋笑輕咳一聲，引回話題，“聞將軍？我們可否開始了？”
“是，二皇子殿下。”
棠鯉眼珠一轉，忽然湊到他的麵前，笑的眉眼彎彎。
“不用這麼客氣，你是我皇兄的好兄弟，我私下便叫你晏陽兄，你私下喚我阿鯉可好？”
如果聽到這句話的是聞君言或朝堂上那些心眼子比篩子都多的文臣，他們定會肯定二皇子此舉是在拉攏他。
可惜站在這兒的是聞君桓，作為將軍的第六感準的嚇人，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一點不管，所以——
他和太子的關係確實還不錯，剛剛看太子和二皇子的關係也很友好，嗯。
於是他點點頭，“殿、阿璃開心就好。”
棠鯉滿意的直起身，“我身體弱，還請晏陽兄手下留情啦。”
聞君桓還在想到底是皇室的孩子，又無什麼頑疾，身子再弱又能弱到哪裡去？
誰知不到一盞茶，紮馬步的棠鯉抖著往旁邊倒。
嚇得聞君桓連忙把人撈進懷中扶著，小心的問。
“阿璃你可是腿上痙攣了？”
痙攣，就是抽筋。
他寧願相信棠鯉是抽筋了，都不敢想他隻堅持了這麼點時間。
“並未，實在是到極限了，”棠鯉喘著氣回。
聞君桓整張臉都扭起來了。
雖然沒有說話但光看表情棠鯉也能猜出他的想法居然有人紮馬步隻能堅持這麼一點時間。
看著懷中那張唇紅齒白、雌雄莫辨的麵龐，聞君桓輕咳一聲，默默移開視線。
忽然意識到他們現在的距離太近了，又往後後退了一步，這才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語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