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青蘭小院。
鎮國公府各處的瑣事繁雜一一的呈到馮清手邊,馮清安坐如鬆,或繁或簡,或細致交代,或置之不理,桌邊上的檀香燃儘不過一支,她已經處理完全。
主持中饋的第一日還有李嬤嬤在旁邊指點,第二日已是她全權肅理,今日第三日,府中已沒有能讓她覺得是麻煩的事兒。
彼時,她何曾想過會有今日?
彼時,這些東西都是馮雲她信手拈來的呢~
而如今皆是她儘在掌握。
馮清轉眸看向圍牆另一邊的青竹小院,但即便是身邊的曉蘭曉青也隻會以為她是在看著樹葉發呆。
三天已過。
馮雲她什麼都沒有提。
是她自己不要的,連她主動提及的法子也不用,不過想來也是尋常,現在的她又哪裡知道日後的春晴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如今不過一個丫頭,又何必攪了她們的“姐妹情誼”。
唔,她還真想看到她驚慌失措,滿麵淚水看著她連聲喚著“怎麼可能”“你是我二姐姐啊”這樣的話呢~
馮雲的嘴角輕輕溢出一絲淺弧。
侍奉在側的曉蘭曉青不知道自家女郎為何突然愉悅,但這些時日女郎時常如此,她們也已經習慣了。
或許女郎是真的歡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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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北郊,鎮國農莊。
七八騎從農莊的大門口飛奔而出,為首的正是馮雲。
頭上一條馬尾,隻束著一道發箍,精練短打上衣,下身錦緞馬麵長裙,隨著墨玉的馬蹄翻飛歡快的如同入海遊魚。
在和董陽比試推手,又被裴平拒絕後,馮雲在農莊裡設下了賞銀比試,最後還是沒有幾個人上來應戰,馮雲嚷嚷著無聊,喚了幾名護衛策馬出了農莊。
大乾有令,騎士策馬不得踩踏農田,近些年已然沒多少人遵從,農莊裡的農戶看到鎮國公農莊裡策馬出來的騎士從農田間奔馳而過,自是擔心自家的農田會被踩踏,當騎士騎過,再過去查探時,發現自己的農田安然無恙。
馮雲身上有熱風吹過,心口卻在泛涼,墨玉似乎察覺到主人的心緒,跑的更穩。
懸賞下與她推手之人,有的確是毫無根基,有的也還是有些身手,甚至下盤之間和裴平還有些熟悉,原來她不知道看到的那位裴管事的玄妙意味著什麼,當係統提示後,她就知道了是傳說中的輕功,也就是說那些人也會輕功,和裴管事還是一脈相承。
但當她隨口一問,那幾位一脈相承的人家說自己就是普通漢子,甚至在董陽的口中裴管事也隻會一些粗淺功夫。
鎮國農莊裡有對她惡意之人,有隱藏之人,包括一位管事。
他們想做什麼?或者說現在在做什麼?
馮妙在賬冊上看不出異樣,也就是說對他們並無威脅……
沒有威脅的人總會長命。
可總不能寄托在惡人的慈悲上。
她突然出了鎮國農莊,於人意料之外,就會惹人注意,馮妙就會更安全。
田園莊稼井然有序,沒有一片空地兒,總可見農家辛勤。
此時日頭已經過了正當午,已經在鬱鬱蔥蔥成長之際,農田裡已不見農民在忙碌,隻瞧著幾個兒童或在蹦跳玩耍,或在好奇的遙望著他們這一行人。
安長沛就是和馮雲推手,又說自己隻會些粗淺功夫的農莊中人,馮雲出莊,特指了他為向導。
“女郎,那邊的林子裡有幾隻小鹿,女郎可以一行。”安長沛建議。
“我好奇農家器社,想去看看。”馮雲道。
“也好,咱們莊子上除了董管事,還有一位姓方的農戶手藝精湛,莊子上的器具大都出自他手,這會兒也必在家中。”安長沛道。
“那邊是什麼?”半路上,馮雲指著遠處有幾個六七歲孩童聚集的小台子問。
“莊裡的水井,已經敗破。”安長沛道。
“去瞧瞧。”
一行人去到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