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碧瓦,金碧輝煌。
長長的宮牆,高大的宮門似是分隔開了兩片天地。
鎮國公的車隊進入宮中。
在宮外的時候馮雲還能偷偷掀開車簾往外看,到了宮內,隻有正襟危坐。
車子停下,車簾掀開。
眾人下車。
鎮國公穿著袞服,如泰山屹立。
身後鎮國公世子,侍郎大人一文一武左右兩手。
而後世子妃,侍郎夫人,都穿著誥命之服,肅穆端莊,雍容華貴。
馮暮雨馮暮塵馮暮修三位郎君各自穿著,馮暮雨穿著官袍,凜凜而立,君子之態,馮暮塵亦是士子華服,圓襟的袍子已非尋常,馮暮修自是兒郎般恣意,華服錦緞,半截的長袍顯英武姿。
最後麵是馮妙馮清馮雲三姐妹。
馮妙廣仙琉梳髻,長裙迤邐,步搖發髻琳琅,珠玉輕動間嬌柔美麗眉目如畫。
馮清雖還是小女郎,淡黃色的長裙亭亭玉立水木清華之感。
一旁和馮清一般模樣的馮雲錦衣華服比越馮清,卻又是眸光靈動,嬌俏可人。
……
“看到了嗎?四哥。”
宮牆之後,重重大殿之上的樓閣之中,宮中的侍從護衛立在左右,兩個穿著三爪龍袍的少年郎湊在一起,一個似是高一些,卻披著一層鬥篷,另一個伸手想要從披鬥篷的郎君手中搶什麼,可又礙著什麼不敢用力搶。
隻是披著鬥篷的郎君也知道旁邊的少年顧及什麼,很快把手中的物件兒遞了過去。
“給你瞧。”
“嘿嘿。”五皇子咧著嘴接過來,往外看,“是鎮國公,厲害,公爺就該穿這麼威風,哦哦,哪個是雲兒啊?哦,是了,這也看的太不清楚了。”
五皇子一邊埋怨另一邊還靠在手中的長鏡往外看。
季子墨看著季洛,淺淺的笑。
這長鏡是跨海得來的,此番南夷進貢的貢品,聽聞已經下旨仿造,可以把遙遠之人看的仿佛就在眼前,隻是看的不甚清楚。
模模糊糊的竟是比夢裡還要粗糙。
他已經知道西山寺他院子裡的葡萄已經被采摘的一乾二淨,寺中的主持沙彌也都分到了,沒有當年他分出去的多,可好在人家沒有連根挖起,隻要西山寺照顧得當,明年還能吃到,那時候應該也有他的份兒了。
葡萄被采摘的當夜,他安置在醉香閣的人就從醉香閣出來,去了風雲台。
她,還真快。
已然有了二轉的軍功。
聽說京都之內還有一“雲郎”之名。
“四哥,四哥,你看的清楚嗎?”鏡中的人已經走到了門下,高大的宮牆擋住了視線再也看不到,季洛隻能喪氣的垂下長鏡試圖從四哥這邊尋點安慰。
“你看到什麼,我就看到什麼。”季子墨道。
“唉。”
季洛歎氣,隨手把長鏡又給了季子墨,“四哥,父皇那麼多賞賜,你為何要這個?”
“看的遠。”季子墨。
“宮牆太高了,也看不到多遠。”
“遠一點總是好事。”
季洛瞅著季子墨“可看的遠,就不想出去嗎?”
原本就白皙的麵龐因為額頭上綁著的翠紅珠翠抹額,季洛更顯出了幾分稚嫩之感,可剔透明亮的眼睛流露出來的卻是隻有季子墨能看懂的意思——看的多了,還會想在宮裡待著嗎?
他當然不想被困在宮中。
可現在他必須在宮中。
“所以你才沒有向父皇討要?”季子墨指了指長鏡。
季洛張張嘴,哪裡是他不想討要,而是三哥要了,他就不能要。
季洛落寞的看向地麵;“我想出去,可我還小。”
季子墨揉了揉季洛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