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的手指輕輕的叩在桌上。
因為那張麵容太過卓絕,何管事沒敢多看,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桌上的手指。
手指腹有薄繭,手指卻纖細的像是小女郎。
何管事眼前閃過昨夜裡那道火光當中飛出的身影,又趕忙的搖頭把那個詭異的念頭掃滅。
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何管事。”馮雲不知道何管事在想什麼,問,“何管事的商隊原本打算在哪裡交易?”
“榕城。”何管事道,“掌櫃說若是可能也可往南夷一行,但出行時我就說不往南夷。”
“何管事想躲,可顯然躲不開。”馮雲道,“恐怕那邊早知道何管事要往榕城去。”
“是啊。”何管事歎氣,“適才我想若不成就在悍城交易了,直接回返。”
“不可。”馮雲道,“何管事以為昨兒晚上的事兒結了?”
何管事臉色大變。
“雲郎君是說還有歹人?”
馮雲點頭“想必經過昨晚,何管事對我的身份也有所猜測,即便朝中知道此事,叫人來處理一二也絕非數日之功,而何管事還有其他一眾同住客棧之人,就是證人。”
何管事的臉登時泛白。
若是還有歹人,那他們這些證人的性命可就在旦夕之間。
“這該如何是好。”何管事求助的看向馮雲。
馮雲笑了笑“也是巧了,我正要往榕城一行。”
何管事登時大喜。
……
車隊在悍城休整一日。
縣令大人終究沒有親眼見到那位貴郎君。
車隊駛出悍城縣城。
待車隊離開悍城外十裡,車隊後麵陸陸續續又多了四個車隊。
都是早先一同在那間客棧休息的商隊。
不論是原本想要在哪裡交易,這會兒都跟在了馮雲的車隊後麵。
何管事告知了幾位商隊主事,不管是已經有所猜測還是茫然不懂,為了自家性命都要跟在這位貴郎君身後。
為誰掙錢也沒有自己性命來的要緊。
馮雲也沒慣著他們,所有商隊的護衛在鎮國公府護衛的安排下各有守夜前後哨位。
各商隊的護衛們大長見識,在不經意間看到鎮國公府護衛的兵器護具之後更相信他們或許能活過這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火光之災。
隻是不管是護衛們還是各家的主事掌櫃也都親眼見到了這位貴郎君的奢侈生活。
行路慢悠悠,夜色降臨就安營紮寨,飯菜都是有廚子當場做,有葷有素,擺放也好看,貴郎君身畔兩位女婢侍奉,吃過了飯,洗了手,還有兩位先生在旁解讀詩書,抑或下棋,這位貴郎君就在旁邊懶洋洋的看著。
總之不管去哪兒,身畔總有人侍奉。
倒是貴郎君起的早,耍上一通槍法。
他們也歎為觀止。
可人家的女婢先生護衛的歡呼聲更是高昂,好似他們的郎君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物。
這位貴郎君用早膳的時候,那兩名大漢過來和郎君的護衛比試摔跤。
那位何管事的女兒做了奶糕侍奉過來,貴郎君邊看邊吃,津津有味。
不要說這位貴郎君每日的穿著都不同,更甚是所行之處,自有香氣緩緩飄逸。
這位郎君在郊遊吧~
京都。
紅牆碧瓦的宮牆之內。
重重的宮殿一重接著一重,恍若世上最大的迷宮。
外頭的日頭透過窗欞,灑落在軟榻上。
軟榻上的人兒如熠熠生光的珠寶玉潤明耀,一旁捧著地圖過來的季洛在原地愣了會兒才過來。
“四哥,你要多曬曬。要不然也未免顯得太弱不禁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