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預料的不錯,又過了兩周時間,劉知遠就在大梁向中原各鎮發布詔令,改汴州為東京,國號仍為漢,年號仍稱天福。
剩下的除去大赦天下這類所有天子上位都會做的事外,便是傳詔上至各地節度使,下至將領官吏,命其全部各自安於職守,不再變更。
對此郭信倒不覺得意外。劉知遠剛從河東起家進入中原,顯然還沒有完全把中原各鎮都掌握手裡,眼下最重要的是穩定人心。
不論怎麼說,劉家都已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中原明麵上新的皇家,消息傳到太原府,即使民眾對腳下的太原府又成了一朝的龍興之地不再感到稀奇,府中軍中還是依舊舉行了一陣子的慶典……
等到七月時節,山東河南等地的藩鎮相繼歸降,東京城的各級職司也開始漸漸組建,漢朝在中原似乎已經穩住了局勢。
中原的情況已然明朗,北方的契丹又聽聞起了內亂,顯然已經無暇南顧。
太原府在平靜了數周後,從汴梁很快就下來了新的旨意:命護聖左廂都指揮使李洪義護送後宮皇後,以及新朝文武家眷等赴汴梁入京安置。奉**在太原府已經修整了將近兩月,自然也隸屬在護送隊伍之中。
於是郭信這幾日又開始有事可做,不僅要在軍中整頓行伍,還要幫忙收拾郭府中準備搬去汴梁的事物。
郭府一片忙碌,雖然劉知遠旨意上沒說具體何時啟程,但還在晉陽宮中的李皇後似乎思君心切,懿旨要求七月下旬就出太原府……
上麵的人一拍腦袋,奔波忙碌的差事卻全落在下麵人身上。郭府雖然不大,但府上畢竟還有些資產。郭侗忙著在衙署中整理各類案牘,‘搬家’的活便交在了郭信頭上。
好在郭信發揮‘職權’,從軍中叫來了十來個軍漢幫忙,半日光景就在前院就裝下了數輛大車。
郭信幫著郭樸將一個大櫃抬上車,又趕緊忙活把板車上的貨物都紮緊拴勞,這才拍拍手,喘了口氣道:“最後一個了?”
郭樸也抹了一把汗,點頭道:“應是沒了。”
旁邊的幾個軍漢聽罷也都鬆了口氣,把幾輛板車拉到院角,便都跑去屋簷下的石階上休息。
“這活計比乾仗都累人嘞!”
“以為郭指揮使叫咱來有啥好差事,誰知道是為了這。”
郭信也不顧身份的跟他們蹲在一起躲太陽——炎夏裡的日頭實在曬人。
郭樸遞上來一片蒲扇,郭信一邊聽著軍漢們的笑鬨,一邊往臉上呼扇著風,道:“這活再累也不過是流點汗,總比在戰陣上流血強。”
“郭指揮使要是賞咱點錢,那才真比戰陣強嘞。”
郭信哼笑了聲:“想要錢去汴梁找官家要去,就這幾車的東西還不夠這點人分的。”
“郭指揮說的對,就是不知道到了汴梁官家還有沒有咱的賞……”
這時從內府過來婢女傳話,言張氏請郭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