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也皺著向老道看去,隻見老道一張臉上又畏又懼。
郭信按住還要問的王世良,冷冷地盯著老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道長引路吧。”
老道深深歎了口氣:“既然如此,將軍隨我來罷。”
老道揮退了隨行而來的一眾道士,引著郭信三人繞過前殿,來到鐘樓邊上一座僻靜的精舍前,朝郭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郭信見狀便也吩咐郭樸王世良二人在外等候,兩人在門前左右站定,手握刀柄,提防地盯著遠處竊竊私語的道士們。
精舍一丈見方相當狹小,其內隻有一張草席、兩葉蒲團,且舍內光線昏暗,隱隱還有一股朽木氣味。
郭信和老道分在兩側蒲團坐下,老道閉眼一言不發,郭信也不說話,隻將那玉璽拿在手上仔細端詳。
玉璽大小比手掌略大,但重量卻並沒有看上去那樣沉,拿在手上反倒手感很輕,剛在外間粗看時,玉璽通體乳白,而此時在昏暗的精舍中,卻又覺得隱隱透著一層碧色,不過總體仍十分通透,極有光澤。
除色澤質地之外,玉璽更令人矚目的是環繞其上的字跡。除頂部的螭龍鈕外,其餘五麵中三麵都鐫有文字,首先是底部八個細長的大字“授命之天皇帝壽昌”,螭龍兩側的麵上還各有不同字體刻著“魏所受漢傳國璽”和“天命石氏”。
始皇帝作傳國玉璽,失失傳傳到唐朝時已經有了真假三枚國璽,唐亡數十年間國璽已是一無所蹤,倘若猜測不錯,手上這璽大概就是其中之一了。郭信將玉璽看了又看,可惜他既不懂金石,更不懂考古,從玉璽上看不出任何門道,隻覺得手中玉璽精美非常,即便不是傳說中始皇帝的那枚傳國璽,起碼也絕非凡品。
掂量著手中玉璽的分量,郭信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璽…當真是觀中枯井所得?”
老道這時姿態反倒十分坦然:“確實無疑,此璽出自井中是我親眼所見,當日清理偏殿枯井,弟子言井底汙泥之中有寶光露出,不多時果然挖出此寶。”
郭信皺眉:“這樣說來,見到此璽的人不少?”
老道卻搖頭:“除本觀一二長老外,眾弟子隻知有寶玉,卻不知是前朝的國璽。”
“道長既知是國璽,就應該知曉此物不該是民間所有,何不上報官府而敢私藏?”郭信態度嚴厲,語氣也十分冷漠,簡直是在逼問。這種事情既然讓他碰上,於公於私都不會再讓玉璽留在這靈泉觀了。
老道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跪坐在蒲團上的身子突然對著郭信拜了下來:“此璽果然不凡,本觀無緣留之,還望將軍將其歸於朝廷,念在本觀設醮報國為民之心,免去我等罪責。”
老道的話正合郭信心意,但表麵上仍不作放鬆:“定罪與否自有朝廷定奪,本將且不治爾等的罪,此外國璽事關重大,今日一切事宜不得外泄,否則必毀此觀!”
老道顫顫巍巍地行了一禮:“皆依將軍所言。”
郭信這才點頭,從隨手拿過遮在草席上的青布將玉璽包了數層,便推門而出。
郭信朝外瞥了一眼,見遠處不少道士們都盯著這邊,甚至還有幾人提著木劍,不禁覺得好笑,朝郭樸兩人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趕緊上路。”
三人在眾道的注視下走出靈泉觀,沿著原路下山。郭信路上向郭樸二人交代:“今日之事隻在你我三人,切勿向任何人言說。”
二人都點頭表示,王世良微微沉吟,突然提了一句:“聽聞三國時孫文台於洛陽宮井中得傳國玉璽,後孫氏果然稱帝,今日主公如出一轍,豈非暗含某種天意?”
郭信深深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並非他不想說什麼,隻是他知道不久的將來郭家確實將會上位……難道這世上真會有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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