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坐下，歎了口氣。
又是半晌。
“沒找到？沈大哥和白姐不是把他兄妹倆安頓在他們度假那個鎮子裡嗎？怎麼會找不到？兩個小孩子都能跑到哪裡去？”
任曠又出聲，問出這一連串的問題，但這次，他的聲音卻是很輕。
突然，他臉色一變，呼吸急促起來，臉漲得通紅。
他一下撲到周成身前，抓起他的領口，把他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不是……沒找到你tm為什麼不和我說？！我tm還以為那小子在你這兒安安穩穩地長大呢！我說怎麼之前每次我來你都說他不在……你tm連我都要瞞？！那是沈大哥的孩子！老子按理也算他半個叔叔！也要養他的！”
“你tm為什麼沒找到啊！？就那麼一個小鎮子……”
任曠的聲音越吼越高……
周成的瞳中卻是灰白一片……沒有光澤。沒等任曠罵完，就淡淡的飄出一句話。
“還記得川省壑連山區的精靈動亂麼……那時候咱在秘境裡……也就是沈大哥……死在裡麵的時候。外界發生了動亂，你還記得麼？”
任曠一下子腦袋發懵，不明白他這時候問這個乾什麼，但他還是皺著眉頭把問題回答了。
“怎麼可能忘……咱不是還調侃……好在進了秘境，隻是廢了……還沒丟命。當時川省有好幾個村子、城市都覆滅了……淪為了一片廢墟……所以呢？”
任曠皺起眉頭，盯著周成，語氣稍鬆。
“你還記得沈大哥他們安頓孩子的鎮子叫什麼嗎？”
“當然記得啊……檢索鎮……”
“對啊……檢、索、鎮。”
周成點了點頭，臉色蒼白，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但他一字一頓，肯定而又模糊地回答卻是讓任曠又開始煩躁。“所以怎麼了！？檢索鎮怎麼了？！檢索……檢索……”
任曠念著證明的嘴突然一顫，手掌一鬆。周成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檢索鎮……這不是那個第一個被暴亂的精靈襲擊並……覆滅的小鎮子麼……
任曠的嘴唇開始劇烈地顫抖。
周成的聲音又淡然響起，聲音還帶著苦笑的發抖。
“是我誇下的海口……說以後，沈大哥的孩子我來養。”
“可笑啊……我在廢墟裡找了整整7天……一個活人影都沒看見。那裡隻有碎磚碎瓦……和當地居民的屍體。”
“但兩個孩子……甚至屍體！我都沒有找到……我怎麼有臉——去找你們呢？”
任曠扶住桌子，一下子也癱坐在椅子上。
“直到去年……上頭通知我，需要安排一個年輕人到訓練館來。這本來是不合規矩的。我本來也是拒絕的。但，一見到沈小子……你知道嗎？他和沈大哥實在是太像了……！”
“那……他沒有問關於他父親的事嗎？”
“……他不記得了。”
“什麼？”
“他隻有他那段時間之前近3個月的記憶……其他的。包括他的父母是誰……他都不記得了。他那時……或許隻記得，他有一個妹妹要養。”
“市長也不告訴我，是怎麼找到他的……隻告訴我，這是林副省長的指令——林從明……他也有事瞞著咱……”
“沈小子從那時候開始，才正式的在我這裡工作。再後來……你就都知道了。”
周成揚起頭，灰暗的雙瞳如同他的左袖那般空洞。
任曠深喘兩口氣，緊咬牙關，一拍桌子，猛地站起。
“走！”
“去哪兒？”
“去找老林！他現在應該就在百川市市政大樓籌劃批新人賽的事兒！咱現在去，肯定能逮他個正著！”
任曠幾步走到房間門前，回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周成。
“走啊！”
“……今天彆急……明天下午吧。明天是周六，下午他應該有時間。而且咱一定要偷偷摸摸的……”
“為啥？”
任曠眉頭一皺。
“我之前沒和你說……我去過省彙裡3次——專程去找林從明的。但他好像在刻意躲著我……我一次都沒有見到他。要麼是說出差了，要麼是說進了秘境……總之，就是見不著。”
“那怎麼辦？”任曠又走回桌子邊。
“坐下……現在製定‘逮個正著’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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