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的吳磊不一會兒鑽出水麵,心中憤怒不已,隻覺今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是他這輩子的汙點,簡直奇恥大辱。
他心中發誓,有朝一日總要找回場子。
他的幾個隨從原本就在畫舫下候著,見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少爺竟然被人從畫舫上扔進了湖裡,不由得焦急萬分,更是跳進湖中去救吳磊。
吳磊懂遊水,頭浮在水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氣急敗壞的還想罵人,卻聽見仆人焦急的聲音:“少爺,你沒事吧。”
吳磊沒好氣,但在水裡也不好發作,隻好隨著仆人遊上岸去,待上了岸,就見岸邊一大群人一種看傻逼的模樣看的他無地自容。
吳磊心知今天是找不回麵子了,隻好轉身逃離。
見吳磊走了,暫停的詩會又重新開始。
此刻坐在前側的唐溪山,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方知鳴身上,兩人目光相交,霎那間像是交錯出閃爍的火花。
唐溪山並不擔心平江來的祝天心,卻擔心這位平江來的少年天才。
兩人曾經交手過,唐溪山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年不是僅有急才而已,還有幾乎近妖的天賦異稟,才學斐然。
這場詩會本來就是他與蘇全壽的安排,而他也有十足的自信能在平湖城的才俊中鶴立雞群,奪得魁首。
可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讓他心裡有點懸。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畫舫上響起,聲音傳來的方向,兩個人影從樓梯口出現,是兩個氣質不凡,慈眉善目的老者。
“還真熱鬨啊。”
見到這兩人,蘇全壽、葛老以及另外兩位評判都站起身,以笑相迎。
蘇全壽拱手一禮,笑道:“原來是李大人和張院長來了,真是讓我這蓬蓽生輝啊。”
李長山道:“還稱什麼大人,我現在不過閒雲野鶴。”
蘇全壽殷勤招呼著李長山和張世誠入座,與葛老和另外兩位評判坐在一排。
安排妥當後,蘇全壽道:“剛好,這些才俊已經做好了詩作,李大人和張院長也來做一回評判,評出這一次詩會的魁首來。”
不過李長山卻沒回應這句話,而是喝了一口茶,道:“我怎麼聽說你這不是在以文會友,而是以文招婿?”
李長山想要點一點蘇全壽,是覺得他這麼做有些不厚道。
對於許蘇兩家的婚事,他其實有所耳聞,當年許誌軍九山城外一戰,退敵百裡開外,卻因身受重傷而死。
蘇家老太公因敬佩許誌軍所為,想要招許少安為孫女婿,說是要讓許誌軍唯一的這一縷血脈在蘇家的庇佑下榮華富貴一生。
“其實按老夫說,這贅婿無才並非不可,若全壽你非要找個有學問的女婿,還有一個法子。”
蘇全壽有些尷尬,知道這位文壇泰鬥是在點他,但他是一點脾氣也沒有,還賠著笑臉道:“願聞其詳。”
“據我所知,那許少安之所以文不成,是因為他二叔許誌平未曾真正教過他讀書;而至於武不就,也是當初那蕩山掌王浩然並未有真正教他真功夫。”
這些內幕彆人不知,但作為二叔的許誌平當然知道。
今日在梅蘭書院一聚,許誌平便將有關許少安的內幕,通通都講給了李長山與張世誠聽。
在場眾人愕然,心想原來如此。
還以為許少安天生愚鈍,跟著頗有盛名的許誌平讀了十幾年書,竟然連個童生也考不上。
原來不是如此,而是人家許誌平壓根就沒教過許少安讀書。
“哦?”
蘇全壽有些意外。
李長山笑看著蘇全壽,“其實蘇家又何必一定要退婚呢?若全壽你非要一個有學問的女婿,將來等少安入贅之後,再令他好生讀書便是。”
“我相信梅蘭書院肯定能有許少安的一席之地,他二叔從此定會好生教導,讓他成才。”
蘇全壽聽李長山這麼說,心想你一個外人,我蘇家的事你操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