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確是好酒,人也是極其聰明的人,能夠從自己的幾句話,就揣摩出了自己的想法,這足以證明許少安的聰慧。
隻是這麼聰明的人,為何會覺得遷都大梁是個好主意?
在楚布衣看來,以大梁作為都城簡直就是當靶子給匈奴打!站在軍事的角度來說,在沒有燕山防線的情況下,匈奴隻需幾天就能從九山城殺到大梁!
楚布衣看著許少安不由得有些狐疑,一個才智近妖的小子,不會無緣無故這般說吧?
可他又想,如許少安這樣的少年,閱曆尚淺,哪裡能有這般眼界,能看得出哪裡好哪裡壞?
這估計是他隨口說說。
想到這裡,楚布衣道了聲,“抱歉,是我失態了。”
許少安卻不以為意,示意楚布衣喝酒。
楚布衣於是端起酒碗又嗅了嗅,這次跟上次不同,卻是將他對這酒香的讚美之情都寫在了臉上。
“許小友當真誠不欺我,這酒就如你在梅蘭書院友宴那日所說,簡直要比市麵上的酒好太多了。”
許少安“嘿嘿”一笑,“楚先生要是喜歡,待會我讓人給你送兩壇去府上。”
楚布衣一怔,“我怎麼聽說你這酒產量極少,你竟然要送我兩壇?”
“少是少了點,但好酒配英雄,如楚先生這般為國為民,每天日理萬機的國之棟梁,就算少賣點也是值得的。”
楚布衣聽了心中舒坦,心道我這侄女婿是個懂事的。
“其實…做人呢,要將工作和生活分開,我看先生就分不開,來到我這喝酒,還惦記著這些國家大事?”
“這人生七十古來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還有五十年,五十年再分日夜,就隻有二十五年的光景了,再加上刮風下雨,三災六病,人這一輩子還能剩下多少好日子?”
“按我來說,什麼國家大事,什麼愛恨情仇,到了我這小酒館就都得放下,好好品嘗這酒中樂趣。”
楚布衣被許少安這一席話說的為之動容,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這樣年紀的少年,能夠說出這樣的人生哲理。
楚布衣不由得自嘲一笑,“許小友說的極是,但……就像我之前說的,我這是身不由己啊。”
“好吧……”許少安聳了聳肩,“我也能夠理解你們這樣的人,成天思君思國思社稷,就是不為自己想想。”
“就是個勞碌命啊!”
楚布衣被許少安給逗笑了,但笑了一會兒後,他的笑容漸漸收斂,然後開始思考他那不堪回首的前半生?
許少安也沒打攪,而是在一旁摳指甲,心說接待這種大人物真特麼累,動不動就陷入沉思。
許少安等的都快打瞌睡了,才聽見楚布衣忽然道:“少安……”
這是許少安第一次聽楚布衣這樣叫他,不由得有些意外。
楚布衣還是忘不了那些事,更是忘不了許少安說的那句——我看大梁可以!
為什麼大梁可以?
許少安可是有他的獨特見解?
“你剛才說遷都大梁,是有何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