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安滿臉的苦色,“我說老兄,殺了我對你有何好處?”
獵人眉梢一揚,“你是平湖城的鏡衣使,我殺了你能得不少銀子呢!我隻是好奇,為何懸鏡司會任命你這樣的一個文弱書生擔任這個職位,也不知道懸鏡司裡的那些大人物在想什麼?”
他將那一碗酒喝完,長呼了一口氣後,舒服的打了個飽嗝,抬眼看著許少安,那眼神中滿是輕蔑。
“我覺得你若是隻為了銀子,何不跟我做筆生意,我能給的銀子,應該不比彆人的少,你可以考慮考慮……再說,我請你喝酒這份真心卻不是假的,看在這份真心的份上高抬貴手,如何?”
“哈哈哈哈……”
獵人大笑。
他搖了搖頭,“在現在這世道,你和人談真心,你是不是傻?你覺得做我們這一行的,會沒有原則的嗎?”
“那你為何不立刻殺了我?”
獵人收斂了笑聲,“你請我喝了酒,你的好心還是能有所回報的,說吧,你還有什麼遺願嗎?”
泥馬,這就是你說的回報?
本想好好罵這丫的白眼狼一回,可就在這時,許少安忽的意識到,自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於是將那些正準備出口的問候語都吞回了肚子。
他尋思著小說中的反派死於話多,今天或許能在這裡上演一次。
他領悟的那一劍,若是可以施展,這麼近的距離,靠著袖中匕首,應該能一擊必殺!
“好吧,老兄,你能讓我臨死前再做一首詩嗎?”
“話說,老兄你識字嗎?”
獵人笑道,“在下小時候也讀過私塾,詩詞還是會念的。”
“你這是想在臨死之前再附庸風雅一次嗎?好,我滿足你的遺願!”
“筆墨紙硯在哪,我去取!”
許少安瞄了眼櫃台,“櫃台上就有。”
獵人走到櫃台,取了筆墨紙硯,拿到了許少安的跟前,在桌上鋪好了宣紙,磨好了墨,將毛筆在墨汁上一點,“好吧,你說,我來寫!”
許少安卻搖了搖頭,“我要留下我最後的一件墨寶,我得親自寫才甘心!”
“這可是一首我與這個世界的訣彆詩,用彆人的手來代替,那怎麼行呢?”
獵人想了想,“好,沒問題,我可以解開你右手的穴道,這樣你就能寫字了,但你不要耍花樣,因為你除了那隻手,身體其他部位依舊無法動彈,要殺這樣的你,簡直易如反掌!”
“我想,即便我沒被你點穴,對你來說,殺我也很簡單吧?”
獵人“嗬嗬”一笑,“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來吧,解穴吧!”
就見獵人在許少安的右胳膊肘上點了一指,下一刻他就感覺到右手可以活動了。
許少安心中大喜,看著那個近在咫尺的獵人,接過了獵人手中的毛筆,心想等下看中時機動手,給你丫一個措手不及!
獵人此時看了看酒館外,見酒館外的雷聲、雨聲,以及打鬥聲依然沒有任何停歇的意思,不由得道,“快寫吧,我倒要看看你的訣彆詩,到底有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