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欄而立的許白衣看著在場如此多人,也不怯場,歎息一聲,而後緩緩道,“其實一開始我也如在座很多人一樣質疑過家兄。”
“試問一個十幾年來看上去都像一個傻子的人,怎的搖身一變,就成了才學出眾,出口成章的大才子?”
在場很多人都不禁點頭,心說是這個理。
“即便家兄在三月初作那首《青玉案》,而後又與明堂先生在十裡亭作《吟湖上初晴雨後》,我依舊不相信家兄有如此才華。”
“甚至我還認為家兄是從哪裡抄來,買來的詩詞!”
大家都深有同感,不禁頷首。
“但是後來梅蘭書院友宴,家兄在諸位大儒麵前,儘興而作一首《將進酒》,那當真是情之所至,心念一動,佳句天成,豈有作弊的道理?”
“諸位大儒,明堂先生都在場,試問如何能做的假?”
“試問家兄又如何知道,屆時將要作那首《將進酒》而後提前抄來或者買來了這詩詞?”
“難道家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子不語怪力亂神,從那時開始,我便知道,家兄原來這十七年都一直在隱忍,隻是後來忍無可忍,才暴露自己的才華。”
蘇全壽隻覺這話有點他的意思,感覺有些尷尬,心想若非當初他咄咄相逼要跟許家退婚,許少安估計會繼續隱忍下去,安心的當蘇家贅婿。
不過現在也好,不逼這小子,怎麼知道這小子這般有才呢?
在場很多人都知道當初蘇家要與許家退婚這事,紛紛朝蘇全壽投去目光,若有所思,許是理解了許少安為何會突然曝光才華的原因——
若非蘇家逼的,許少安能不急嗎?
這一逼倒好,逼出來個千古絕唱來!
麵對大家的目光,厚臉皮如蘇全壽都不由得微微低了頭,心道我也是沒辦法啊。
許白衣這時接著道,“或許這些還不能解開大家對家兄的誤解,之前所說的都是大家知道的,我再聊聊大家不知道的。”
許白衣背負著雙手,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我曾問家兄,外界對你有諸多誤解,為何不想著去澄清呢?”
他忽的笑了笑,“你們猜家兄是怎麼說的?”
便有很多人不由得異口同聲道,“怎麼說的?”
“家兄說,這世道上懂陽春白雪的少之又少,但會下裡巴人的比比皆是。”
這話一出,會場上不少才俊都是一怔,隨後就在這些人的臉上見到羞愧之色,是因之前不假思索的就去詆毀許少安而感到慚愧。
但有些學子卻覺得許少安這話太過狂傲,比如唐溪山聽了這話之後,就不由得冷哼一聲,輕聲道,
“這許少安自詡陽春白雪,而把我等都比做下裡巴人?”
這話中含義原本是想告訴在場學子,許少安是一個淡泊名利之人,對於名聲和金錢其實看得並不是很重,因此也不在乎外界的風言風語,更不會去解釋什麼。
這句話,懂得人都懂,但不免有些心思惡毒的人,如唐溪山之流,就隻覺得許少安是在貶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