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山想說,爹彆那麼快做定論,這丫頭心思活絡是活絡,但她的猜測,沒幾個是對的。
可沈一菲不給他機會,乘勝追擊,“唐伯伯,你再想,我沈家的糧倉有數萬石糧食,又有兩百多護衛看守,整個平湖城除蘇家外,還有幾家有這個實力能夠一夜間搬空?除了蘇家還有誰有這個動機?”
“蘇家正在大興土木建造釀酒作坊,屆時需要大量的糧食,蘇全壽許是想到我沈家屆時會在背後掣肘,趁機抬高平湖城的糧價,因此派人洗劫了我沈家的糧倉。”
“好一招釜底抽薪,用心險惡的很。”
唐遠山聽的頻頻點頭,“溪山,扶爹起來。”
唐溪山將唐遠山扶坐身子,想說沈一菲的話很有道理,但咱不能信她,雖然他很想信她,但他感覺信了她就得倒黴,隻是話還沒開口,又被唐遠山給搶了個先:
“對對對,聽沈小姐一番話,叫老夫是幡然醒悟啊!”
“蘇家劫了沈家的糧食,這麼多糧食的去處,定不會沒有任何蹤跡,整個平湖城有實力存放那麼多糧食的倉庫也隻有沈家、唐家、吳家以及蘇家了。”
“吳家與我們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什麼利益糾葛,可以排除在外。”
“這麼多糧食沒那麼容易就轉移走的,現在這會兒定然還在平湖城的某個隱蔽角落,或者就在蘇家!”
沈一菲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唐伯伯,若是能夠去蘇家甚至蘇家糧倉一探究竟,那就好了,隻可惜我沈家勢微,無法與蘇家抗衡。”
唐遠山略作思量,“隻是,就算能讓你去蘇家糧倉查看,你又如何辨的是從你沈家劫走的糧食呢?”
沈一菲嘴角一翹,“唐伯伯有所不知,我沈家的每一袋糧食中都會被放入一根標有沈家商號的竹簽,竹簽上寫有這袋糧食的一些信息,糧食是在哪生長,誰的田中生長,售價幾何等等信息。”
“隻要打開麻袋一看便知!”
唐遠山眼睛一眯,露出一抹精光。
“沈小姐你現在前往府衙,狀告蘇家,殺人劫糧!”
“讓那些捕快和差役去調查蘇家的糧倉,沈家最好派人跟著,免得齊風之那家夥同蘇家串通一氣。”
“蘇家殺了這麼多人,劫了沈家這麼多糧食,若是被坐實,蘇全壽即便背靠攝政王又如何,少不了被斬首示眾!”
唐遠山冷哼一聲,“燒我唐家,致使老夫重傷如此,蘇全壽,此仇不報,我唐遠山誓不為人!”
“好,侄女這就去。”
沈一菲轉身離開,唐遠山看向了唐溪山。
“兒啊,你看見了嗎?這才是世界真正的樣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這之前的日子,你都過得太安逸了些,讓你經曆一下生死磨練,對你也有好處。”
“現在知道了吧,彆以為咱是皇親貴族,就沒有誰敢招惹咱……”
“蘇家想染指我唐家的鹽鐵生意,表麵上一點跡象都沒有,布了一個這麼大的局,若非沈小姐提醒,你爹我恐怕到死也想不到。”
唐溪山心想未必就真如沈一菲說的那樣,爹你可彆全信了,但他沒說,因為這事似乎留個心眼也沒什麼,萬一是真的呢?
“溪山啊,你得多看多學,不要再把心思全都放在兒女情長上了。”
“一個人隻要有了一定的智慧,自然能看破一切陰謀詭計,你爹我啊,就是欠缺了一些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