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安沉默沒有說話,一副思索狀。
餘白生呷了一口茶,輕輕將茶盞放下,淡然說道,“許公子不要想太多,此事本無需我等去揣度,其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緣由……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餘白生並非刻意提及此事,隻是思及蘇家的算計,總覺得這事怎的更像是攝政王的手筆?
如今天下局勢不穩,做什麼都需要銀子,蘇家覬覦唐家的鹽鐵生意,更像是得了攝政王的授意。
隻是對太後忠心耿耿的攝政王,不會親自下場去對付唐家,隻有扶持許少安這個代理人,將唐家一點點蠶食殆儘。
許少安樂得對這事三緘其口,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風吹起了窗簾,桃花山的桃枝搖曳,是刮起了風,許少安沒有關窗,任由風灌進房間,多了一些清涼。
隻是不知何時,天空飄來了厚重的黑雲,一點點蠶食著灑在地麵上的陽光,沒用多久天地就一片陰沉,低矮的烏雲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錯覺。
風隻是一時狂掃了天地,便沒了動靜,而後整個天空彌漫起沉悶的燥熱。
這將是一場大雨!
“算算時日,那從吏部發下的一紙任命文書應該也快到平湖了吧?”
餘白生望了望窗外低矮的雲層,自言自語道。
然而此時的蘇建邦正在刑部大牢,他在一間一間牢房中尋找著他想找的那個人,那人曾被許少安戲笑說與自己長的八分相似,卻無一分神似的黑幫小囉囉。
在那夜井酒街血案中,本要被許少安一劍斬頭顱的小囉囉就因為無意間被許少安瞧見了那張與蘇建邦極其相似的臉,才將劍刃換成了劍身,將他拍暈。
蘇建邦查看了十幾間牢房後,終於找到了那位跟他長的極像的犯人,雙方在視線相交之時,都不由得一愣,一陣恍惚。
蘇建邦都感覺這位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但隨著對方咧起嘴來,露出了那一嘴的黃牙,這種感覺頓時消散。
當真是一分神似都沒,僅僅是長相相近,而且是沒有表情時的樣子最像,但凡臉上掛起一絲一毫情緒,整個人就與蘇建邦看上去十萬八千裡了。
蘇建邦看著這位同時看他的人,也是咧嘴一笑,“找到你了!”
小酒館這邊,餘白生忽的看向許少安道,“你去唐家赴宴,與唐家約法三章,應該不是蘇家的意思吧?”
“蘇家想要整垮平湖唐家,又怎會就此收手,你這番舉動,蘇家如何說?”
許少安一聽,淡然道,“還能怎麼說,一陣斥責唄……不過蘇家也隻有斥責了。”
“蘇家還有用得著我的時候,因此也不會徹底翻臉,我這麼做不過想要惡心一下蘇全壽,也是想提醒提醒蘇家,許某人並不是被賣了還懵懂不知,還替他蘇家數錢的人。”
餘白生輕輕點了點頭,又道,“我聽說你近期要去京都,所為何事?”
許少安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知道蘇家的意圖,隻是叫我去京城,屆時去了就知道為何了。”
餘白生沉吟片刻,“京都形勢頗為複雜,你此行隻怕有攝政王的算計,等你到了京城,我會讓人跟你聯係。”
“好!”
許少安話音剛落,雅間外響起了腳步聲,是周小蝶走了進來,看著許少安道,“公子,外麵有個身穿短褂,腰間彆刀的大漢,說是要找餘尊者。”
許少安看向餘白生,餘白生點頭道,“是我的人,讓他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