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義笑嗬嗬的看著劉金山心裡不屑
一個草根子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要不是現在看在你是全廠工人代表,在廠委會上有一票的份上,你還有跟老子討價還價的資格
但嘴裡卻是輕聲說道
“金山同誌,你的思想包袱不要太重嘛”
“這是上級下發的要求我們開展憶苦思甜的活動,你想想,當年我們的先輩過草地的時候,吃的是什麼?”
“是草根,是皮帶”
“現在隻是讓大家感受一下當年的艱苦又怎麼了”
“再一個,廠裡物資是不缺,但是咱們全國總體來說還是處於一個短缺狀態吧?”
“兄弟單位的同誌們都在艱苦環境裡不是一樣的為祖國建設出力嘛,總不能說我們廠的同誌們大魚大肉的吃著,讓其他人挨餓”
“這哪有奉獻精神嘛”
王福義的主意很陰險
他知道在廠裡是鬥不贏張仁康他們
所以跟後麵的人商量以後,打算把新星汽車製造廠的矛盾擴大化
尤其是製造四九城的其他單位都過得緊巴巴的,新星汽車製造廠怎麼能關起門來自己過好日子
隻要斷了張仁康手裡搞來的物資
王福義就不信工人們還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這廠子是國家的財富,怎麼能變成張仁康的一言堂呢
劉金山想不來這麼高深的問題
但是手裡的提案卻是要命的
這是一份關於全廠取消目前的肉食補貼和節假日福利補貼的號召以及全廠同誌學習艱苦奮鬥的倡議
要求食堂按照當年兩萬五的標準餐食
而且提高勞動標準,號召全廠工人為建設大乾多乾,每天多生產一小時
劉金山本就是基層工人出身,剛被選出來當代表還不到一年時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下麵對這種玩意的真實想法
媽的
這把人當牛馬了
不給吃飽,還得多乾一小時?
這餿主意就是畜生也想不出來
讓他提出來,劉金山敢說當天晚上他家玻璃就得讓人砸了
明日路上就有人敢打他的悶棍
劉金山苦笑道
“王委員,現在下麵的同誌們已經很艱苦了”
“自打今年以來,咱們廠這個月從原來的一周三次肉菜供應已經下降到一次了”
“而且產量指標越來越多,要是再讓工人吃不飽,那會引起公憤的”
王福義不滿的看著劉金山,哼唧一聲說道
“公憤?”
“什麼公憤?”
“我看就是有人故意挑動群眾”
“讓這些不明真相的工人出頭”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安排下去了,隻要有人敢帶頭,薛龍會帶人解決的”
“金山同誌,現在我們的條件已經比當年好太多了,大夥兒要充分理解現在國家的困難,當年創業的艱辛”
“這一塊工作我已經安排宣傳科去做了,你要做的就是明天在大會上提出這份倡議”
“彆忘了,想要當好人民乾部,就要從人民群眾的角度出發”
“等這次取得了成效以後,我會提拔你當宣傳科的副科長,甚至以後得製造廠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去吧”
劉金山麵色沉痛,心裡雖然不甘,但又不得不聽從王福義的指派
他已經下不來這條船了
不光是王福義許諾的要提拔他當個真正的乾部
更關鍵的是他已經公開反駁站在了張仁康一係的對立麵
走上去之後,才發現已經退無可退
……
紅星軋鋼廠二食堂二樓包間
張仁康笑嗬嗬的跟胡子拉碴,神氣不佳的李懷德碰了一杯
上午跟牛俊傑還有劉峰商量完以後他就讓唐琪開車送他去了東郊的紅星軋鋼廠
李懷德哈哈一笑說道
“真沒想到,你小子那邊發展的真快”
“兩年吧,規模效益上已經比咱們廠差不了多少了”
“早知道,當初我就跟你一起去當個閒散書記去,總比在這邊受氣強”
包間裡就李懷德和張仁康
李懷德說話也隨意了不少
這一年多,紅星軋鋼廠的人事變動越來越大,趙家同幾家盟友幾乎換遍了所有的核心崗位
人事、財務、倉管、生產等主要部門都成了趙建軍這邊的人馬
雖然李懷德是趙家的女婿,但這幾年夫妻感情不和,趙家又合縱連橫拿下來工業部數個單位的掌控權,他的作用已經沒那麼大了
張仁康笑著給李懷德倒上一杯菊花白
四九城宮廷禦酒三白,菊花白、蓮花白、府釀白
可惜現存真的不多
這壇子菊花白還是張仁康前陣子從一個遺老手裡收來了,說是當年同治皇帝時候傳下來的珍品
張仁康笑著說道
“李哥,此一時彼一時,有些時候下來未必是壞事”
“現在上去的越高,到時候算賬算的越快啊”
李懷德皺眉看了一眼張仁康小聲問道
“有風?”
張仁康放開感知試了一下發現二樓周邊已經讓高英都清場了,除了門外不遠處守著的唐琪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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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無奈,今天李懷德被趙家逼著自己選擇是主動調動崗位還是等他們安排心裡積鬱找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