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第三機械加工所裡來來往往的工人往食堂走去
他們廠裡隻有一大一小兩個單層食堂
大的一食堂路上
張仁康和李懷德聽著時不時有工人談論著四九城剛剛發生的變動
對視一眼
李懷德小聲的說道
“你聽，現在輿論引導的工人都認為是反動衝擊”
“現在看來，你當初在紅星軋鋼廠提前搞出來的思想委員會再正確不過了”
“讓我們麵對第一輪衝擊有了很大的應對空間”
“我這幾天在第三機械加工所試探調研了一下”
“這裡幾乎油鹽不進，想要抓在手裡，就得先跟所謂的工人代表大會還有工人宣導隊直接碰撞”
“局麵不樂觀啊”
張仁康點點頭
政權性質決定了目前的生態還是以工人至上為代表，尤其是各個廠裡的工人代表大會，工會主席在某種程度上一點都不次於廠委書記和廠長
甚至可以繞開廠書記和廠長自己決定全廠是否工作還是集會
當下的環境裡，動不動召開什麼動員會，宣導會，嚴重影響應有的生產工作有序開展
紅星軋鋼廠是他提前預謀早就借助思想委員會架空了當時的工會主席，把全廠的權利牢牢抓到了李懷德和他的手裡
所以不管當時劉宣還是工會想要鼓動工人，他們都能應對的來
而新星汽車製造廠更是張仁康一手從一個落後的機修廠用了三年的時間發展起來的新工廠
所有的組織架構和工人思想教育都由廠委領導
錢明華更是他從工業部的前任書記哪裡尋來的支持，自然對張仁康言聽計從，而新星的組織架構其實就是一個大號的研究所，一切以試驗車間和研發處為核心，擁有自己的生產能力而已
工人基本都是原來機修廠的技術工人為基礎經過優勝劣汰，再加上三年內自主培養和招募稀釋了機修廠工人的隊伍，廠裡還沒有形成一定的山頭和團夥
張仁康在廠裡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能操控自如的地方
但是李懷德目前麵對的是第三機械加工所長期穩固下來的工人團體和他們積年不變的工會領導，想要改革人事關係，這些人就屬於守舊派，自然不願意有什麼變動影響現在的穩定
麵對守舊力量，李懷德想要在廠裡豎起權威，抓回季民生丟失的廠委書記和廠長的權利，那就得對這些人進行分而化之
這也是他願意調派人手去新星汽車製造廠的原因，調走一部分人，在從新星汽車製造廠引進一部分新的群體，這樣一來，第三機械加工所原來的山頭就要被光明正大拆散
新星汽車製造廠的待遇高，不怕他們不願意走
季民生還是沒有認識到這個新來的李書記的手段，還真以為他跟張仁康談的隻是為廠裡爭取訂單，穩定銷路的事情
張仁康笑了笑說道
“人一年內怕是給你還不了”
“現在這裡有個最難的事情，就是你抓不到軍管這邊的職權和保衛部門的權利”
“沒有槍杆子，怎麼談政治？”
第三機械加工所的保衛科隻是副科級單位，這裡本就不怎麼出名，除了加工一些零部件外，也沒有彆的工作，保衛科人也不多，一百號人出頭，巡邏一下廠裡，守一下廠大門和倉庫就是他們的工作
但畢竟保衛科是有廠裡的執法權的，李懷德要是能拿到執法權，才有效震懾一些人的動作
李懷德嗯了一聲
他心裡也明白，隻是怎麼把一些部門抓到自己手裡，他還需要時間斟酌試探
他是孤身下來並沒有從紅星軋鋼廠帶人來當親信，想要拿下第三機械加工所的主導權，可不容易
剛進食堂，張仁康就看到了傻柱
第三機械加工所的廚房跟食堂是通著的，隻是用桌子隔開，裡麵五分之一的區域是廚房，桌上放置著大鍋菜和饅頭，地上有幾個大鐵桶盛著今天的稀粥，工人一次排隊打好菜後回就餐區吃飯
李懷德笑著解釋道
“這裡條件沒有紅星那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