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章書記來到臨埠縣,本以為和王釗齊的交談會非常愉快、充實,但他並不知道,王釗齊這位教授學者出身的同誌,有著堅定的信念和節氣,一旦確定了目標,就是九頭牛也無法拉回。
所以,儘管秦懷章書記覺得自己在臨埠縣的行程收獲頗豐,但實際上卻沒有得到多少實質性的成果。
在晚上的宴會上,王釗齊熱情地款待了秦懷章書記,並邀請了臨埠縣領導班子的幾位成員一同共進晚餐。
在這個輕鬆愉悅的氛圍裡,秦懷章書記心情愉悅,與眾人碰杯暢飲,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然而,當他滿懷欣喜地拒絕了王釗齊晚上的安排,乘車回到白馬市時,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次臨埠之行除了浪費了一天寶貴的時間外,幾乎毫無所獲。
非但如此,秦書記的前腳剛離開臨埠縣,連白馬市都還沒有回到的時候,王釗齊又責令縣監察局帶走了兩名周順平力挺上來的縣城局委的一把手。
臨埠縣,依舊是政治生態一片混亂。
王釗齊這個縣委書記,為了徹底將臨埠縣的權力收到自己手中,算是對臨埠縣下屬的科級、副科級乾部進行了一次大整頓。
就連清明節三天小長假,王釗齊都沒閒著。
臨埠縣的混亂局麵,張華並不知曉。即便知道,這也與他毫無關係。
工作中,除了章平縣,其他地區都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就如同在雙河一樣,他從不操心那些超出自己轄區的事情。
如今已是小長假的第二天,他的心思全放在與家人一同前往父母墓前祭掃後,直接回到方莊,與強哥、景運以及李延海和高長山相聚一堂,閒聊一番。
這樣的聚會不僅可以加深彼此之間的感情,還能通過交流獲得一些關於地方發展的啟發。
王滿倉駕駛的越野車跑得快而平穩,趕到竹林縣的時候也不過臨近上午十一點許。
車子沒有在竹林縣逗留,直接開到離縣城十多裡處的公墓園。
今天的竹林縣公墓園格外熱鬨,前來掃墓祭拜的人們絡繹不絕,人特彆多。
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是一家人一同前來,有的則是獨自一人;有的是夫妻相伴,有的是祖孫三代同行;有的人手捧鮮花,有的人提著祭品……
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莊重和虔誠的神情,仿佛在與逝去的親人對話。
整個公墓園內彌漫著一種肅穆而又溫馨的氛圍。
張華下的車來,帶上高倩為他準備的寬幅墨鏡,腦袋上又被高倩給他扣了一頂長帽簷的太陽帽。
三人在王滿倉的陪同下,手拿著祭品來到了公墓園中。
一進入公墓園中,或許是被現場的莊嚴肅穆感染,張華頓時覺得心情一下沉重了起來,以至於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他慢慢地走著,目光緩緩地掃過周圍的墓碑和鮮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這裡是逝者安息的地方,每一座墓碑背後都隱藏著一個生命的故事,而這些故事如今已成為曆史的一部分。
張華不禁想起人生的生死離彆,逝去的爸媽的身影一下在他腦海中出現,讓他感到一陣心痛。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情緒,但那種疼痛感卻變得更加強烈。
沿著去爸媽墓前的小路走著,離墓還有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張華看到了一夥人,約有十來個吧。
在爸媽的墓碑前和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墓碑前在擺放祭品。
帶來的祭品很多,兩個墓碑前擺放的滿滿的。
張華一眼就認出了其中兩個人是代衝的村支書代長明和村主任代長遠。
再看其他人,有代家所謂的五叔、六叔、七叔,還有幾個人,雖然張華叫不出來名字,但張華是認識他們的,這幾個人中,有人也曾經阻攔過他、罵過他,不讓他抱著爸媽的骨灰盒往代家祖墳地裡去。
張華幾人站住了腳,隻是靜靜的看著,並沒有上前去阻攔代家族人往自己爸媽的墓碑前擺放完祭品,各自一番祭拜。
因為他們要麼是張華父親的長輩,要麼是張華父親的平輩,他們沒有大禮祭拜,隻是擺放好祭品後對著墓碑說了一些話。
然後他們都去了隔壁不遠的墓碑前,張華想起來王滿倉曾經告訴自己的。
那座墓中應該安葬的想必就是那個頜下有一縷長須的三叔吧。
代家族人祭拜三叔的禮很大,除了七叔之外,就連五叔和六叔都恭敬地跪在了墓碑前。
張華看到這一幕,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原來七叔如今已經成為了代家族長。
按照代家族規矩,族長似乎並不需要跪拜同輩或非至親長輩的,因此他蹲下身來已經算是一種非常大的禮數了。
張華默默站在一旁,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他深知家族中的禮儀和傳統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而此刻,七叔作為族長,他的一舉一動更是代表著整個代氏家族的尊嚴與榮耀。
他們那邊大禮祭拜著三叔,張華四人來到父母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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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彎下腰,沒有將剛剛代家人擺放的祭品給扔掉,隻是推在了一邊,給自己擺放祭品騰出來一點空位。
爸媽活著的時候沒有吃過多少好吃的,代家人用的小碗小蝶的裝了好多樣冷拚,這是給爸媽吃的,張華才舍不得扔掉呢。
這麼多樣的葷菜冷拚,還有酒,爸媽活著的時候一定沒有吃過,如今躺在這好好休息了,順便享用一下這些美食多好。
張華沉默地擺放著自己帶來的祭品,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每一個物品都承載著他內心深處的哀思和眷戀。
然而,就在他剛剛擺放完畢的時候,張蘭突然抑製不住內心的悲傷,哭泣起來。
她哽咽著說“姐、姐夫,我跟張華、倩倩一起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