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東郊方莊,張華的家。
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又換了一身衣服的張華坐在茶桌邊衝泡著茶,高長山、溫雲霞、孫福強三人圍坐在茶桌邊。
孫福強看著張華,笑著說道“你這都被關了幾天的人了,這回到家,我怎麼看著怎麼像沒事人一樣啊?這精神頭一點沒變。”
張華笑著看著他“強哥,咱倆這會誰也彆笑話誰了,都是垮台乾部,放在古代,咱倆這會就屬於"革職待參、閉門思過"期。
你是老大哥呢,你都不擔心,我有啥好擔心的。
對了強哥,你有啥想法沒有?”
孫福強看著他,反問道“怎麼?不老老實實端正好態度,自我加強思想教育,隨時接受組織的調查,難道你還有彆的什麼想法?”
張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接受個屁!”隻見他嘴角上揚,露出不屑的笑容,手中卻動作熟練地端起剛剛燒開的水壺,開始衝洗茶盅裡麵的茶葉。
伴隨手中的動作,張華緩緩開口說道“強哥啊,經曆過這麼一場風波之後,我可是實實在在地感到有些厭倦了。
你可彆誤會,我絕對不是懼怕了什麼人,更不是沒有勇氣或者不願意和某些人、某些勢力做鬥爭。
隻不過呢,我是越來越深刻地認識到,做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實在是太無聊了!
我們明明擁有那麼多美好的時光,有大把大把可以用來乾正經事兒的時間,卻非得把寶貴的精力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爭鬥上麵。
結果怎麼樣呢?弄得各方麵都變得動蕩不安,工作沒辦法順利有效地向前推進,原本精心製定出來的良好政策也無法得到持續施行。
到頭來又能得到些什麼呢?無非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一代新人換舊人,整個局麵混亂不堪。
我們的某些人呐,天天不想著做正事,為了滿足自己那見不得光的私欲,竟然毫不顧忌地濫用手中掌握的公權力,大搞所謂的排擠打壓,對所謂的敵對陣營進行傾軋,哼!真是令人不齒!”
“可不就是這樣嘛!這就是官場!”溫雲霞微微頷首,接過話頭說道“在這官場之中,明爭暗鬥簡直無孔不入,隨處可見。
說到底,一切的根源都是權力二字,每個人都眼巴巴地盯著那些關鍵部門和關鍵崗位上的權力,恨不得立刻將其緊緊攥在自己手心兒裡。”
她輕皺眉頭,語氣略微沉重起來,繼續說道“可是,即便真的費儘心思把權力搶到了手,那又能怎樣呢?難道說搶到自己手裡之後,這些權力就變成自家的私產啦?難道還能一直握在手上不成?”
張華插話進來說道“就是啊,就算運氣好到底,中途沒被彆人給替換掉,而且還能夠順順利利地待到退休,可那又能有多大意義呢?到最後,還不是得將權力交出去?還不是一場空?”
高長山點了點頭,說道“張華啊,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夠像你一樣想得這麼明白、做得這麼純粹就好了。
可是現實總會有不如意,正所謂‘十根手指伸出來還有不一樣的長短’,哪能奢望天下為官的人都跟你一樣純粹無私呢?
人與人之間是有差異存在的,每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會藏有一些這樣或那樣的小心思和盤算。
其實呀,隻要他們大體上還算過得去,能夠在自己的任期內把六七成的精力與心思投入到本職工作當中,那就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張華衝洗完茶葉,將水倒掉,然後倒進熱水,端起茶盅,輕扣茶盅蓋將茶水倒進麵前的幾個杯子裡,又將杯子逐一端到每個人的跟前。
孫福強一直看著張華手中的動作,似有所思,他抬眼望著張華“說說你的想法吧?”
“我不乾了!”張華直言不諱的說道“我也知道他們是找不來我啥證據的,就算是給我捏造所謂的證據,我也不怕。
我能感覺的到,什麼"停職調查",隻不過是借口罷了,是他們麵對當前的輿論作出的妥協,也可以說是他們下的台階。
強哥,其實咱倆都一樣,不信你看吧,會有調查人員上門來找咱們談話,進行調查,那都是走過場,一點意義都沒有。
反正停職期結束,我是不遞交複職申請了,他們愛怎麼就怎麼,我是不玩了。
強哥,從一開始李叔、盧姨,還有我爸媽他們四人一同被宣布退二線,我就知道事情不對。
是的,盧姨和我媽她們早到年齡了,可為什麼之前沒有說讓退二線?是咱們省沒有製定二線的年齡標準嗎?是之前沒有執行這項政策嗎?
再說了,咱們省製定的二線有這麼強製嗎?以前的柔性去哪了?
行,就算是現在執行的認真了,到線一刀切了,可兩夫妻有同時去二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