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的話音剛剛落下,他手中握著的手機裡先是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仿佛能夠穿透手機屏幕,直接傳遞到張華的耳朵裡。
緊接著,一個熟悉而熱情的聲音傳了過來“張廳長你好啊!哈哈,我是徐斐傑呀!今天聽到這個消息,可真是讓咱們整個農業廳都為之振奮啊!
在這裡,我首先代表咱們全廳上下所有的同誌向你表示最熱烈、最誠摯的祝賀啊!恭喜您成功地通過了組織上的嚴格的審查,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呐!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組織上不僅決定要恢複你原本應有的職務,更是要全力為你恢複名譽、徹底挽回之前你所受到的不良影響!
張廳長,你趕緊回來吧!咱們班子裡的同誌們可是天天念叨著你呢,大家都盼望著能再次和你一起並肩工作、共同奮鬥。
我這麼說吧,全廳上下每一個人都在想念你啊!”
聽著徐斐傑那誇張的笑聲以及那一連串虛假的客套話,張華隻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然而,儘管心中萬般不願,但對方都已經擺出這樣的姿態了,如果自己再表現出拒人之外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太妥當。
於是,張華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回應道“徐廳長您好啊!真是太感激您還有其他同誌們一直以來對我的關懷照顧了。
我這次能夠如此幸運地順利通過組織的層層審查,這其中可少不了您的關心支持,當然還有各位同誌的鼎力相助呀!
說句實在話,徐廳長,在過去的這幾天裡,當組織針對我展開嚴格的審查、深入的調查工作時,在很大程度上確實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外麵呢還有許多不明就裡的人肆意地妄加猜測以及惡意誤解,他們那些毫無根據的說辭讓我應接不暇。
同時呢,來自組織內部方方麵麵的詢問更是接連不斷。
這些事情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令我身心俱疲、心力憔悴到了極點。
徐廳長啊,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之所以至今尚未被擊垮,完全就是憑借著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在苦苦硬撐著。
徐廳長,您是知道的,我原本一直紮根於基層,整日埋頭苦乾的都是些黨委政府的日常事務。
可自從調到咱們農業廳後,我發現以前積累的那些知識在這裡幾乎派不上用場,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學起,需要重新學習大量全新的知識才行。
以我當前這樣的狀態,又怎能靜下心來認認真真地去學習新知識呢?
新崗位上的工作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難了,我確實已經力不從心,難以勝任了。
所以呀,徐廳長,其實我的內心深處無比渴望能夠跟同誌們齊心協力把工作乾好,大家攜手共同推進咱們農業廳的每一項工作都能順風順水地向前發展,進而為全省的農業農村建設添磚加瓦!
然而,此時此刻的我真的已經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儘管如此,我內心深處仍然充滿著對您徐廳長的深深的感激之情。
因為一直以來,您都給予了我無儘的支持與莫大的幫助。
如今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我最終做出了決定——辭去副廳長這一職務。
所以,很抱歉,今天下午我實在是沒有一點力氣去廳裡見您了,不過,請放心,明天上午,我一定會前往您的辦公室,正式向組織遞交辭職信,並從此告彆現在所從事的這份工作。
徐廳長,這不是我一時的衝動,是我經過反複思量後的抉擇,希望您能夠理解我的苦衷並予以批準。”
張華“嗵嗵嗵”一席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傳進電話另一端徐斐傑與馬國增的耳中,也似一記記拳頭捶打在兩人的心上。
鑒於張華的態度,兩人沒有再跟張華說太多的話,隻是又寒暄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張華將手機扔在一邊,穿衣下床。
走下樓來到客廳,孫福強正在與高長山二人坐在茶桌邊聊天。
見張華走過來,孫福強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張華,你有沒有接到通知呀?就是那個讓去紀委的通知!
市委通知我,組織上已經結束對我的停職審查處分了,說之前收到的關於我的舉報信,經過他們仔細、全麵地核實之後,發現完全就是無中生有的事!
純粹是某些彆有用心之人故意捏造出來,是誣陷我的!
說組織上經過認真的核實,今天下午要還我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