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超遠剛說完這一番話,電話裡突然傳來張華那懊悔不迭的聲音“哎呀、哎呀,完了完了完了,真該死,我真是不知道左局長是您路市長的親妹夫啊!
我要是早知道的話,我怎麼著也不會打電話給市紀委的啊。
看我這搞的是什麼事啊,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嘛。
路市長,您一定不能怪我啊!
我呢當時也是太生氣了,路市長您想啊,我即便是再年輕,不也是副市長嗎?再說這副市長又不是我自己封的,是組織上任命的!
他一個市礦務局的局長,竟然不把我當回事,好,也就算了,罵我威脅的話,我也可以算了。
但是我好歹也是組織任命的乾部,他這是看不起誰呢?他看不起的不是我張華。
他打內心深處是根本沒拿組織當回事啊,他眼裡就沒有市委市政府和省委省政府了嗎?
當著我們組織任命的乾部看不起組織,他想乾啥?我能讓他好過?
路市長啊,實在是抱歉啊,我真不知道他和您有這層關係。
我呢,也是當時太生氣了,又考慮到新來的米雲主任,雖然我跟她不認識,一是想著她跟我一樣,都是剛從省城過來的乾部,再加上她之前又是那麼有名,執紀執法方麵非常一絲不苟。
我這才向她的市紀委反映的。
那好,既然知道了都是自己人了,那我就不說其他了,現在我就給市紀委打電話,按您說的,請他們就不要插手這事了。
路市長,您看這事搞的,算了,我也不管這是打我臉的事了,我馬上打電話向米雲書記求情。
路市長,您等我的好消息吧!”
張華說完話就掛了電話,然後將手機往一邊一扔,剛剛一臉笑容的他,笑意更濃了,鼻子裡先是一哼,口中說道“你路市長想屁吃呢,我就是要專門搞他呢,我還給他講情?
路市長超遠同誌,你燒香也要看看拜的是誰好不好?對著鐘馗燒香求放過鬼,你這不是瞎扯淡嗎?”
說完話又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五點半多了,馬上翻身下床去洗漱去了。
一陣舒舒服服、仔仔細細地洗漱過後,時間大約過去了二十分鐘。
張華站在洗漱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麵容乾淨清爽,整個人都顯得精神煥發。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洗漱間。
來到床邊,張華順手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狡黠而又略帶得意的笑容。
不過這絲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且憤怒的表情。
張華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平複內心激動的情緒,但實際上卻是在暗自思忖如何更好地演繹接下來的戲碼。
片刻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按下了撥號鍵,撥通了路超遠的電話。
電話鈴聲僅僅響了幾下,就被路超遠迅速接通。
然而,還沒等路超遠開口說一個字,張華便迫不及待地大聲嚷嚷起來,語氣中充滿了憤慨和惱怒“路市長啊!這可真不行啊!
市紀委的米雲書記根本就不買我的賬啊!我好話說儘,她居然一點情麵都不給!
她說我跟左局長達成諒解那純粹就是我們倆之間的私事,可是黨紀國法擺在那兒呢,絕對容不得私下和解這種事兒的發生!
路市長,她不但不同意我撤回投訴,還將我說了一通,您說這事該怎麼辦啊?
這個米書記也真是的,怎麼就那麼一根筋這麼難說話呢?
路市長,您再想想辦法,要不您親自打電話給她,我的麵子薄,她可以不給,但您不同啊,您是市長啊,我就不相信她敢不給您麵子!”
說瞎話演戲,讓彆人背鍋,這個套路是張華最先學會的“本領”,當年在竹林縣時,經常用到當時的書記陳劍鋒、縣長梁國成身上,那是一用一個靈驗。
儘管也有玩漏的時候,不過那時是沒有惡意的,漏就漏吧,反正也是為了工作,大家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
如今幾年下來,張華屢試不爽,想當初段國生同誌還活著的時候,他與段國生同誌搭班子,天天讓老段背黑鍋,要不然老段同誌這個老頑固怎麼可能轉變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