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望舒招待完客人,回過神來時,宋暖已經自己逛了起來。
她走近,笑道,
“這個發卡是專門跑去羊城拿的貨,那邊的服裝飾品都走在時尚最前沿,大學生們都很喜歡。”
她接過宋暖手上的發卡,替她戴在頭上,
“真好看,送你了。”
宋暖甜甜一笑,
“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店內還有一位年輕姑娘在忙著上貨,白望舒見狀朝宋暖小聲道,
“她是我的病人家屬。”
她頓了頓,
“她媽媽得了需要長期治療的病,開銷很大,普通人家很難負擔得起。”
“我也是上班的時候偶然瞧見這女孩在吃長了黴斑的饅頭,這才知道家裡隻剩她們兩母女了,還是賣了房子才能來京市看病。
這女孩每天給媽媽吃新鮮飯菜,自己隻能睡病窗外的躺椅,吃長黴腐敗的飯菜,看得我很不好受。”
“那個時候我的小店才剛開業,本來隨便請了一個人,但那人經常在店裡小偷小摸,被我辭了。我就想著讓這個女孩來幫忙看店打打零工,也能掙點醫藥費。”
白望舒歎息了聲,手愛惜地撫上店裡的飾品和玩偶,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如今也終於實現了,其實店裡的生意也隻有周末能好些,平日裡還是比較清閒的。”
大學時期,宋暖以為白望舒性子冷,麵上冷,內裡也是冷的,但隨著兩人不斷相處,宋暖改變了自己片麵的想法。
白望舒是柔軟的,她就像是一塊被硬殼包裹起來的,隻要融化她表層堅硬的糖衣,就能戳到她白嫩嫩軟綿綿的內心。
宋暖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正想說點什麼,白望舒腰間的bb機響起。
“暖暖你先隨便逛著,我去回個電話。”
她看了眼號碼匆匆走到了旁邊的電話亭。
宋暖站在店門口,看著白望舒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原本舒展的眉頭也緊緊皺起。
兩分鐘過去,就見白望舒和聽筒對麵說了什麼,掛斷電話後匆匆走到宋暖麵前。
“暖暖,對不起,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我繼父的女兒打電話說我媽突然暈倒,讓我回林吉看看,我得先去火車站買票。”
宋暖的心也跟著懸起來,白老師本就是醫生,如果隻是普通低血糖暈倒定不會這麼興師動眾讓白望舒回去,
“行,這邊離火車站不算遠,我先陪你一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火車站人員複雜,宋暖肯定不會讓白望舒單獨去的。
白望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跟看店的姑娘交代了幾句,趁著這個時間,宋暖打電話叫了輛出租車。
兩人去火車站買好票,又把白望舒送回家屬樓,宋暖這才坐車回到軍區大院。
想到自家爸媽的年紀和白望舒母親差不多大,宋暖一顆心開始擔憂起來。
她這些年很少能回家看爸媽,每次都是爸媽抽時間到陝省來看自己,平日裡都是電話聯係,爸媽有時候身體不舒服也不會主動跟她說。
宋暖內心很是愧疚,父母將她養大成人耗費了多少心血,如今她長大了,成家了,卻不能在身邊照顧他們,甚至連生病都很難回去看上一眼。
客廳裡靜悄悄,小寧和程也還沒回來,小遠在樓上畫畫,江姨去了副食品商店,宋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閉眼思考著。
五分鐘過去,她睜開眼,拿起了茶幾上的電話,
“喂,媽,還在忙嗎?”
電話那頭聲音有些嘈雜,王艾君的聲音中氣十足卻又明顯帶上了年齡感,
“喂,暖暖啊,媽不忙,就是店裡還有兩桌客人。”
說到此處,話斷了幾秒,宋暖聽到王艾君笑盈盈跟客人打起招呼,而後才繼續接聽電話,
“暖暖啊,咋了這是?咋突然打電話回來?”
以前母女倆都是晚上關店後通話,除非有特殊情況,宋暖一般不會打擾老兩口做生意。
今天這通電話,讓王艾君不得不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