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扶桑一點即通,問道:“魯琮長老不能回宗門任職?”
在揚若麵前,寧扶桑對魯琮從來都是直呼其名,到了顧平升這兒,她用了敬稱。畢竟還沒定罪,對方再怎麼也是個長老。
顧平升覆掌一拂,桌上多了一堆卷宗:“這都是魯琮多年受賄,以私謀權的證據,你可以看看。”
本不合規矩的事情,寧扶桑沒有擰巴,心安理得地拿起最上麵的一份卷宗查看。
魯琮,北鬱靈州本土人氏,鐘靈第三曆年年拜入南星劍宗,今八重境修士。
寧扶桑現在所處的時代,是第五紀元,鐘靈天下共曆年,為方便記載,遂以十萬年為一個紀年。
她繼續往下看去,皆是魯琮升任外門長老後,以權謀私的罪行了。例如,改換外門弟子前去秘境的人選,再如收受弟子靈石,泄漏年末考核的內容,諸如此類,其實都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傷大雅的事。
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除了揚若這樣的人,大家都懂。南星劍宗還不至於因為這些罪狀,就重罰魯琮。
所以關鍵還是在於,寧扶桑最開始問的那個問題。
魯琮不能回宗門任職。
寧扶桑合上卷宗,整齊地放好:“顧夫子,如果沒有這次的事,魯琮長老回來後,會去哪任職?”
“論劍閣。”顧平升一直知道寧扶桑聰慧,對於她這麼快就想到這點上來,沒有絲毫的驚訝和意外。
南星劍宗的論劍閣,是對外的,像鬱靈州的問劍會,一切相關事宜,皆是由論劍閣準備。
如宗門出行的人數、問劍弟子的名單、境界、飛劍等等情報,都要經手論劍閣。
秋霜劍宗和魯琮做交易,絕非隻是為了幾隻鮫人這麼簡單。四年後的問劍會,他們現在就已經開始著手布置了。
寧扶桑看完過往卷宗,對魯琮這個人,心中有了估量,秋霜劍宗若隻是要一些情報,他未必不給。更何況魯琮還有這麼一個把柄在對方手上。
宗門要處理他,並非是因為這些罪名,而是魯琮此人,不堪大用。
南星劍宗與秋霜劍宗,都是劍道宗門,互為最大的競爭對手,魯琮不該和秋霜劍宗的人,搭上關係。
“顧夫子如何確定,揚若一定能發現魯琮販賣鮫人的行為呢?”這才是寧扶桑沒想明白的一點。
因為揚若發現此事,純屬巧合。
顧平升笑了笑,看著她,寧扶桑忽然反應過來,原來她也是這盤棋上的棋子。
算計人心這件事上,她哪能玩得過這些千年的狐狸。
少女平放於膝前的手,微微一顫,很快恢複了心境。
“顧夫子,學生還有一個疑問。”
寧扶桑態度恭謹,像是在求知問道一事上的那種端正。
“問吧。”
顧平升緩慢說道。
“顧夫子可知上一甲子,駐守清波洞湖的長老是誰?”寧扶桑正大光明地觀察著顧平升的反應。
他握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頓,聲音漸沉,提醒道:“清波洞湖的事,前三甲子都不會追究,此事止於魯琮,你不用去探究,也不必擔心。”
寧扶桑嫣然一笑,應道:“學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