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扶桑抬眼看著蔣仁毅,淡淡道了個“是”字。
蔣仁毅在外門大比前,就從清波洞湖回到了宗門。外門大比第一日,他便看見了寧扶桑,當時還想過去和她敘個舊來著,然後抽簽就開始了。
後麵他進入內門,雖在一塊上課,但也一直沒找著機會和寧扶桑說話。
蔣仁毅快步跟上寧扶桑的步子:“當初在清波洞湖,我不知揚若師兄的身份,多有怠慢,能否請寧師妹,在揚若師兄那兒,替蔣某捎上兩句話,蔣某想親自向揚若師兄賠罪。”
這才是蔣仁毅的真實目的。
他以為揚若是宗門派去,專程調查魯琮、竇轅兩人以權謀私,中飽私囊一事的。
蔣仁毅複盤整件事之後,被驚出一身冷汗,因為是他沒有將親傳弟子到清波洞湖這件事,稟告到魯琮長老那裡去。
但幸好宗門對兩人的懲罰足夠重,魯琮和竇轅已經斷送了仙途,蔣仁毅便無須再忌憚二人了。
寧扶桑毫不客氣地拒絕:“你若想賠禮道歉,自己去找揚若,我沒功夫在中間傳話。”
她沒有看蔣仁毅的反應,徑直走到邊上,靠著柱子,閉目養神,在腦海中複盤昨日代風吟教的那些東西。
劍道四境,她在外門的時候,就已經入劍氣境了,但那時候,對劍氣的理解,朦朦朧朧,如霧裡看花。
經過代風吟的一番講解後,她有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感悟。
至於最後的劍意境,她距離這個境界,還有點遠。但寧扶桑早就接觸過劍意了。
世人以身軀承載意識,二者不可分離。一旦肉身消亡,意識沒有載體,也會隨風而逝。
劍意是一種超脫載體,而依舊存在的東西。至少比之世間的“物”,它算得上是永恒。
像悟道崖崖刻上的那些劍式,不曾見使劍之人,劍意卻依舊具有極強的殺傷力,萬年不減。
卯時七刻,餘萬武到來。
廣場上竊竊私語的聲音,戛然而止,紛紛站定。
寧扶桑入了隊,身邊是一個陌生臉的弟子,生得唇紅齒白,卻耷拉著眉眼,一臉苦相。
青年名喚廉竹,是一名在內門沉澱多年的普通弟子,因為馬上要到十年一次,複核成績的時候了,他正好有十個丁級成績,為求穩,就選擇了重修劍法課。
可誰知道,劍法課居然是由戒律堂的餘長老來授課。
以前餘夫子也帶過劍法課,那年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通過考核。
廉竹現在進退兩難。曠課吧,他不敢。不曠課吧,他學了也未必能通過考核,最後還是拿個丁級,這不純純浪費修煉時間嗎?
一番糾結過後,廉竹還是決定老老實實上完餘萬武的劍法課。
在餘夫子這裡,幾乎是沒有甲評級的,他隻要拿乙和丙兩個評級中的任何一個都行。
劍法課分為兩部分,上午的時間學習南星劍法,下午則兩兩一組,進行實戰。
因為人數為奇數,所以下午的時候,餘萬武叫了弟子沈遠汐過來陪練。
少年將境界壓在三重境,去看自己師父的神色,餘萬武搖了搖頭,沈遠汐繼續壓境,在二重境初期境界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在心裡嘀咕道:“還以為師父要讓我壓到一重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