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村的房屋建造得都很矮,最高隻有兩層。一座土房子酒肆中,男子掩唇咳嗽了幾聲,一攤黏糊糊的血,落入掌心。
何渠倒了杯水過來:“阿爹,漱漱口,將血腥味壓一壓吧。”
“一個醫師看不好,我們便找第二個,第三個,總能有醫修,妙手回春,治好您的傷勢的!”
何渠扶著自己的父親,靠坐在床頭,喂給他溫水。
何戰潤了潤嗓子,淡聲吩咐道:“阿渠,去將門關了,把隔音結界打開。”
放下碗,何渠按照父親的吩咐,一一照做,將門窗都關閉,打開結界。
何戰朝她招招手:“過來。為父有話要囑咐你。”
“接下來的話,你要記在心上,不可讓第三個人得知。”
何渠下意識問道:“榮山哥也不能說嗎?”
何戰的神色,變得凝重,沉聲道:“任何人,自然包括榮山。”
他的語氣稍稍緩和,語重心長:“阿渠,榮山雖是我收養的孩子,但與你我,終歸不是血親。”
何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保證道:“阿爹放心,今日之語,阿渠不會告訴榮山哥的。”
何戰露出滿意的笑容,隻一瞬,麵上變得憂慮:“阿渠,爹的丹田破損,日後護不了你了,你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好好活在世間。記住,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你能倚靠的,隻有自己。”
何渠搖搖頭:“阿爹,您彆這麼說,榮山哥一定會找到醫修,救治您的傷勢的!”
聽著這一番,交待後事一般的話語,何渠莫名心慌,似乎打斷了父親的話,就不會有什麼事發生了。
“阿渠,聽為父把話說完,咳咳……”
何戰抬手輕拍儲物袋,儲物袋中,飛出一枚玉簡,落入何渠的手心。
“此為《太陰玄靈訣》,共有六層,你日後潛心修煉,不可叫人察覺,待到功法大成,你在世間,便勉強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阿渠切記,任何人的話,最多隻能信三分。”
少女攥緊玉簡,喃喃問道:“榮山哥的話,也隻能信三分嗎?”
“咳咳!”何戰劇烈咳嗽起來,少女連忙將玉簡收入儲物袋中,騰出手來,替其順氣。
她的耳邊,響起聲音,少女身軀驀然一怔。
“阿渠,榮山的話,你不能信三分,隻能信一分。”
何戰的聲音,宛如魔咒,在少女腦海中盤旋。
“越是親近之人,若想害你,防不勝防。”
即使榮山這孩子,對他孝順有加,但何戰依舊不放心他。
他不敢賭,對方的真心有多少,是真視他如父,還是畏懼他的權威,如今他丹田破損,無法聚靈,三個人之間的地位,在無聲無息中,隨時可能顛覆過來。
何戰似乎是累了,不願再多說什麼,支使何渠,去打開了房間內的結界。
“阿爹,榮山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