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雁江寬闊無比,水麵煙波浩渺,白茫茫一片。
仙鶴長鳴,從雲海中俯衝下來,驚散結陣南飛的大雁,落於渡船甲板之上。
榕薑爬上觀景台,往天邊看去,他隻能看見一縷淡淡的劍光,愈行愈遠,直至再也看不見。
觀景台處風大,榕薑扶著欄杆下來,回到自己的中等房屋裡頭。
這艘渡船名喚“風煙渡船”,終點是哪裡,榕薑沒有打探過,隻知道它跨州遠行,會經過上陵城,屆時他和小蠶就在那裡下船。
送榕薑和蠶靈上了渡船後,寧扶桑沒有在此地過多停留,驅使著飛劍,向荒蕪人煙的方向行去。
七八日後,寧扶桑的劍光慢了下來。
荒山之中,黃沙飛揚,一縷白虹劍光宛如流星劃過天幕,擋在了她的麵前。
青年月白衣袍,腳踩飛劍,衣袂飄飄,很客氣地開口“姑娘,你身上有一樣東西,在下想要取走,還望行個方便。”
玄圃山的青年劍修,預備先禮後兵。
寧扶桑笑意冷澀“閣下身上有一樣東西,我也想取走。”
第五溪點頭“合該如此。”
“隻要姑娘交出那條孽蛟,在下會補償姑娘的。”
“我身上的東西,除了幾把飛劍,姑娘儘可挑選。”第五溪大方地說道。
寧扶桑倏然一笑,手持素阿劍,挽了個劍花,刺向第五溪的心臟。
如此鋒芒殺機,森然殺意,第五溪反應過來,她說的東西,是自己的性命。
那這就很難辦了。
第五溪歎了口氣,“姑娘,得罪了。”
他一拍養劍葫蘆,裡麵各色聲響,空靈清脆,悅耳動聽。飛劍爭搶著想要出來。
一把三尺白虹劍,快若奔雷,轉瞬掠至寧扶桑眼前。
青年的養劍葫蘆還在嗡響,卻因為出口被堵死,隻能震鳴,發泄不滿。
第五溪無奈道“好了,下次再換你們出來,總不能欺負人家一把劍吧?”
“以多欺少,也不光彩。”
隨著青年的話音落下,養劍葫蘆裡麵的飛劍安靜下來。
寧扶桑眸光微閃,他的養劍葫蘆裡麵,究竟有多少把劍?如此活絡,都生了劍靈嗎?
魚藏劍和素阿劍其實都有劍靈,隻是從來不和寧扶桑交流。
它們並未真心認可這個主人。
寧扶桑每次使劍,用的都是禦劍術和劍訣。
隻有龍骨劍的劍靈,是聽從她的。
但青年和每一把劍,都建立著十分親厚的關係,意念相通,劍隨心動,根本不用禦劍的法訣。
寧扶桑的劍光中附著一抹黑色,見風就長,眨眼間遮天蔽日,巍巍壯大,氣勢磅礴。
第五溪的白虹劍,在蛟龍的麵前,顯得格外渺小,如同懵懂稚子,不知天高地厚,一頭就撞向了龐然大物。
青年眯眼,看著蛟龍尾巴上,鐵鏈造成的傷口,聲音裡,帶著強烈肅殺之意“果然是葬林山的那條蛟!”
潛淵冷漠地掃了眼第五溪,黃金豎瞳裡,倒映著青年單薄的身姿。
它繞著白虹劍,螺旋式飄飛上空,飛劍纖細的身軀,似乎被揉成破碎扭曲的光。
第五溪喊道“小七,回來!”
白虹劍掙紮不開無形的氣場,不斷嗡鳴。
第五溪召出養劍葫蘆裡麵的一對鴛鴦劍,“不三”和“不四”,兩口飛劍,左右殺向潛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