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往陵寢地宮深處走去。
被破壞了的地宮,處處都是裂痕,長蠻在廢墟裂縫中,穿行得很靈活,一道小門,出現在它眼眸裡麵。
它在門口等了寧扶桑和白霓一會兒,見寧扶桑跟上了,這才鑽入小門中。
小門裡麵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光亮,寧扶桑彈指射出一顆夜明珠,隻有很微薄的光,映了出來,她大概就知道,裡麵空間不算小了。
寧扶桑和白霓,分彆化作一束白虹,進入其中,水流都被隔絕在了外麵。
牆壁上釘著鐵架,油燈趨向乾涸,卻還能用。白霓點燃了四周的油燈,這處小空間,頓時亮堂起來。
最中間一座圓台,擺放著木棺,她飛身過去,看了一眼,裡麵是一具鮫人白骨。
“可能是水綃海這一脈鮫人的先祖吧。”白霓推測道。
鮫人女子原本枕著玉枕,白霓看到的畫麵是,玉枕被粗暴地丟在了一邊,上麵有幾道裂痕。
寧扶桑環視四周,這裡的石壁,不知用的什麼材質,要堅硬許多。所以即使牆壁上有蛛網般的裂痕,也沒有坍塌。
壁畫內容,比地宮甬道上,要完整許多。
黯然離場的少女,回眸望去,一名麗質天成的鮫人少女,走上蓮花台。
那鮫人少女,生得一頭海藻般濃密的彎曲卷發,沒有什麼過多的華飾,隻點綴著幾顆珍珠貝殼。
她神情恬淡,唱著歌曲,音似天籟,圍觀的族人們,臉上都流露出陶醉的神情。
鮫人的鱗片本該各有色彩,在石壁上,卻都是樸素的灰色。
一群男性鮫人,身披鎧甲,手持長矛,維護著神女祭的秩序,卻也被少女曼妙的歌喉,吸引過去目光。
按照規矩,鮫人族的聖女,應該出自平民,但實際上,她們的背後,是由鮫人貴族扶持的。
幾名鮫人少女,輪番上台,最後留下十人。
這十位鮫人少女,有的青春,有的嫵媚,有的端莊,有的嬌俏,各個都是美人。
應該說,凡是鮫人女子,都生得一副好相貌。想在鮫人女子中找醜八怪,是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最後一關的考驗時,出現了一把琴,寧扶桑目色微動,讓長蠻撞了一下白霓,示意她看壁畫。
“這把琴,認識嗎?像不像萬古遺音?”
她沒見過鮫人一族,帝弓的遺音琴,自是不認識的。
不過白霓既然想要萬古遺音,肯定知道些東西。
“樂蕪聖女出自平民,本身不會彈琴,是帝弓教她的琴藝,遺音琴原本是帝弓打造好了,贈送給樂蕪聖女的,後來帝弓卸任副使一職,樂蕪聖女,便將此琴還給了他。”
白霓仔細觀察著壁畫上靈琴,“所以萬古遺音的琴身上,應該有樂蕪兩字……”
她目光忽然一凝,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艸”字頭。
白霓飛身上前,撫摸著琴身,但壁畫終歸是壁畫,不是真正的遺音琴。
如果萬古遺音藏在壁畫中的話,早就被那群人取走了,也不可能留著等她。
“也許隻是雕刻壁畫的大師,恰好觀摩了那場神女祭,回來鑿刻了這幅壁畫吧。”
寧扶桑想了想,總覺得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她對鮫人族的曆史,知道的太少了。
樂蕪、帝弓、薑姬,以及水綃族地的這一脈鮫人之間的聯係,可能白霓都不是很清楚,更彆提她了。
按照留影珠中鮫人的說法,水綃族地這一脈鮫人,隻是薑姬的血脈旁支,血脈稀薄,那麼萬古遺音這樣的靈琴,怎麼會由水綃族地的族人帶走?
但寧扶桑不懷疑萬古遺音在水綃族地中,那群人族修士,若沒有七成的確信,不會有備而來。
所有細碎的信息,如亂麻一般,糾纏在一起,令人看不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