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水底壓強太強,很多寶物,都有或多或少的裂痕,所以長蠻撿的,大多是垃圾。
寧扶桑隨手將一副碎了的甲胄扔掉,又將一隻金圈輪丟入海中,長蠻腦袋左右搖擺,一會兒看海麵,一會兒看烏蓬船,直到寧扶桑丟出去個玲瓏球,它尾巴一拍水麵,就追出去了。
那隻玲瓏球,瞧著比長蠻的玉雕蹴鞠球,還要精致幾分,球身由九條韭黃色的蛇,盤成圓圈狀,交錯纏繞組成鏤空的球形。蛇身嵌著藍色的琉璃寶石和金色玉扣,精美絕倫,不似凡品。
寧扶桑之所以扔掉這“玲瓏球”,自然不是為了逗長蠻玩。這“玲瓏球”實際上,是一頂發冠,應該還配有一支蛇形靈簪才是。
不過這九蛇玲瓏球狀發冠,破損太嚴重,下部矮圈足,幾乎碎掉,沒什麼價值。
長蠻追著“玲瓏球”,還沒追上,玲瓏球的主體靈蛇,就碎成了幾截,掉到石縫中去了。
寧扶桑清點著這一堆東西,最後揀出來兩件可以用的。
一件是佛門寶物,玉彩真珠佛光寶幢,分為三層,上兩層挨得較為靠近,底下一層,為八方形,通體金色,四麵升起金雲,立著溫柔美麗,婀娜多姿的天女,和神態威嚴的力士。
整座寶幢,用了各種水晶瑪瑙,琥珀珍珠,玉石玉片,但唯有塔刹的那顆金珠,光芒最為耀眼。
寶幢的核心,也是那顆金珠。
寧扶桑仔細看看寶幢的銘文,推斷出,這顆金珠,名曰神光珠。神光珠的光芒,對人族和妖族,都沒什麼太大影響,主要是克製魑魅魍魎等鬼物和鬼修的。
神光珠於陰物而言,便是人間大日,不可直視。
寧扶桑將這座華美的玉彩真珠佛光寶幢收了起來,去看另一件物什。
此物是一隻玉刻白獅,用法也很簡單,注入靈力即可。玉刻白獅本是一對,寧扶桑手裡的這隻,瞧著是左獅,她稍微試探了下玉刻白獅的威能,大約在八重境左右。
白霓是看不上這兩件物什的,她覺得,這兩樣寶物,都有些雞肋。
當然,這隻是白霓現在的眼界高了,才生有這種想法,若她是在五重境、六重境時,得到了這玉刻白獅,絕對會將它奉為底牌。
餘下的一堆破爛,寧扶桑運起一陣風,將其全部卷入了海中,烏篷船這才變得整潔起來。
白霓靠在船壁,研究寧扶桑借給她的《忘憂曲》曲譜,序言篇,記載的是帝弓副使與樂蕪聖女的往事,以及帝弓是在何種情境下,編出的曲譜。
看完序言,白霓就知道,她就算再精研《忘憂曲》兩百年,也不可能超越帝弓副使了。
聽音可以聽出彈琴之人的心緒和情感,但白霓是妖族,她天生冷心冷情,雖擅音律,卻隻在“技藝”一道上,至於細膩的情感,她是不懂的。
所以當初在百花島,聽見何逍的琴音,寧扶桑能聽出其中愁緒悵惋,白霓就隻是聽了聽對方的琴藝技巧一般而已。
這大概也是,白霓的音律造詣,始終無法臻至完善的緣由。
她和寧扶桑,一個會琴,卻不會聽琴,一個不會琴,卻擅長聽琴。有時候白霓甚至會想,她和自己都是,無情之人,為何曜靈卻會聽琴?
寧扶桑要是知道,白霓心中有這樣的疑問,一定會嗤笑一聲,再告訴她,自己是人族,又不是木偶,當然有感情了。
不過這種無聊的問題,白霓沒問出口。
寧扶桑則是沉入心神,在看白霓的修行心得。
她修改過後的心得,勉強能看了,但還是穿插著白霓曾經的故事,在白霓看來,這就是她修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比如她幼年時,闖入彆人的夢境中,差點出不來,她不斷地探索夢境,改造夢境,終於撕出一條口子,從夢中醒來,這就是破解夢道的手段。
她認為,夢道無非是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