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與和謝寧珺之前就到了,已經去找醫生了解過楊大友的情況。
確定楊大友就是吃了實驗室垃圾,產生了嚴重的副作用。
他們倆跟著白鳳和白秀過來病房看一眼,也是想讓他彆再繼續受騙了。
謝與還沒開口,楊大友就激動地說:“哎呦!謝教授,我終於見到您本人了!您研究的藥我吃了是真的有效果啊!”
謝寧珺戴著口罩,還是能聞到那股惡臭。
謝與為了讓楊大友相信是他本人來辟謠,特意拉下了口罩。
他說話不怎麼會拐彎,就直說了:“你上當了,你吃的都是那群人偷的實驗室垃圾,我根本就沒研究出任何成藥。你覺得有效果,那是因為你的痛覺神經全部都被破壞了。再吃下去,你手腳全都得截肢。”
楊大友一愣,灰白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怎……怎麼會呢……”
可他經常搜索謝與的新聞,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就是他。
人家謝教授都當麵說上當了,還能有假嗎……
白鳳同情地看著老友:“謝教授剛剛都和醫生聊過了,你……哎……你接下來的日子,就不要瞎折騰了,多陪陪家人。”
楊大友瞬間老淚縱橫。
所以……他的希望,他對未來的期盼,都沒了?
他被騙子騙光了養老金,還偷走了孫子的學費,害得兒子兒媳要離婚?
他心裡的悔恨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隻能失聲痛哭。
他兒子兒媳都是容易心軟的人,本來火氣很大,但一見老人家哭得這麼悲涼,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歎了口氣。
兒子坐到他身邊,拉過他的手安慰:“爸,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彆多想了,我們馬上報警,看看能不能討回你花的錢。”
兒媳到底也對將死之人說不出狠話,也站到她老公身邊,和他一起安慰:“爸,我剛剛也是被氣急了才說那樣的話,你放心吧,我不會跟小寶他爸離婚的。咱們是一家人,有藥肯定給你買,借錢也給你買。”
男人回頭,握著老婆的手,感激又愧疚地看著她。
白鳳見這一家人這樣,也感動得紅了眼眶,拍拍老友的肩膀說:“你看你有這樣的兒子兒媳,這輩子真是值了,彆難受了啊。”
謝寧珺和謝與都覺得,他們倆在這裡待著也無濟於事,而且他們倆都不怎麼會安慰人。
如今想知道的事,都已經驗證了,就該走了。
於是謝寧珺和白秀交代一聲,就先跟謝與走了。
他們倆剛走幾分鐘,楊大友也止住了眼淚。
他拉著兒子的手,對兒子兒媳說:“你倆先出去報警吧,看看這錢還能不能追回來。我有電話跟老朋友說。”
兒子兒媳不疑有他,點點頭離開了。
白鳳主動問道:“你要說啥啊?”
楊大友滿臉愧疚:“我對不住你啊,害得你跟我一樣受騙就算了,居然還跟你發脾氣……”
白鳳笑笑:“沒事沒事,那一萬五對我而言不算什麼,能不能要回來都沒事。”
楊大友雙唇哆嗦著,哽咽了半天,也沒再說出什麼。
忽然,他的整張臉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表情十分痛苦,腿也蜷縮起來:“我好疼,你,你快去幫我叫一下醫生……”
白鳳也慌了,連連點頭:“行,我堅持一會兒,我這就去叫醫生。”
白秀也跟著姑姑一起出去。
所有人都離開病房後,楊大友皺緊的五官,忽然鬆軟了下來。
就像謝與說的,他痛覺神經都被破壞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沒感覺多疼的。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
他已經清醒了,也知道,自己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