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唐這個網紅大律師查案,很多記者都自發守在法庭門口,以便第一時間獲得新聞資料。
當大家知道他又打贏了之後,有人去問他對對手的評價。
黃唐笑容輕浮:“沈滄瀾啊,他是一個很天真單純的小弟弟。”
他在那邊誇誇其談,說自己贏得多簡單。
謝知遇叫來的記者也趕到了。
他們已經在路上了解過案情,擠入人群,直白地詢問他:“請問把被綁架、被拐賣的十八歲女大學生,說成和大三四十歲的老光棍自由戀愛、自願生孩子,您良心上過得去嗎?”
黃唐笑意不減:“人家夫妻恩愛,根本就不存在你說的情況。難道十八歲少女就沒資格愛比她大四十歲的男人了?真愛不分年齡。”
“何況十八年前的事,外人知道得多,還是村民知道的多?還是夫妻倆的女兒知道的多?”
“女兒都作證沒有這回事,希望大家不要被有些沽名釣譽的律師誤導。”
記者又問:“聽說您有個三歲大的女兒,如果將來您女兒出去讀書,意外‘走’進山村,和一個大她四十歲的男人‘自由戀愛’,十八年無法和父母聯絡,您應該如何應對這位比您年紀還大的女婿呢?”
黃唐驟然變了臉色,陰惻惻地看向那記者:“都市日報是吧?彆以為拿著記者的大炮筒就可以亂說話,等著吃官司吧!”
黃唐這話不知道是恐嚇還是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他也不願再接受任何反問,推開所有記者,揚長而去。
記者們各自散開。
謝知遇主動聯係了這個記者見麵,將謝寧珺給他的資料,全部轉交給記者。
得知黃唐威脅這個記者,謝知遇道:“大膽發,他要是真敢和你們打官司,所有的費用我來承擔,我不會讓你們有事。”
發出去,到時候公道自有人心來判。
記者接過資料,點頭道:“謝總放心,我們報社天天都在挨官司,但報道真相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已經有同事出發去該村調查了。”
這個記者收好資料,得知杜家父母還沒有走,立馬去采訪杜家父母。
兩個老人也希望有記者能夠幫忙,他們麵對鏡頭,克製住崩潰的情緒,條理清晰地述說自己女兒的冤屈。
……
沈滄瀾在官司結束後,就一直跟著吳小草。
他隻想問個原因,問清楚她到底為什麼要反咬一口。
他追出去很遠,才終於在馬路邊攔下了吳小草。
吳小草低下頭,不敢看他。
沈滄瀾和她保持著些距離,態度儘力平靜友好:“我一直在幫你,請問你為什麼要汙蔑我?”
聽到“幫”這個字,吳小草忽然不再閃躲了,她猛地抬起頭,直勾勾盯著沈滄瀾:“你那是幫我嗎?!”
“我本來一家人好好的,有時候不聽話會挨打,但總算能生活。如果你把我爸送去坐牢,我媽一家子又不接受我,你有沒有考慮我以後怎麼過?”
“你們這些沒吃過苦的有錢人,要麼就幫人幫到底,要麼就彆幫!”
“施舍我一兩個饅頭對我有什麼幫助?不就是滿足你們自己!襯托你們自己高貴善良!”
沈滄瀾難以置信地聽著這些話……
他是第一次被幫助的人背叛,可出乎意料的,他一點憤怒的感覺都沒有,隻有沮喪和深深的無力感。
或許真的是他做得不夠好吧,他確實沒有給予吳小草足夠的幫助,他天真地以為,隻要將她救出那個牢籠,她就可以和她媽媽重新開始新生活,卻沒想到,杜家父母對杜萌身上的愛,並沒有延續到她身上……
事已至此,自責和內疚都無濟於事,他隻想繼續幫杜萌討回公道,期盼二審的時候,吳小草可以改變證詞。
他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你恨我大可以衝我一個人來,可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也讓你媽媽無法討回公道,你外公外婆又一次經曆傷害和打擊……”
吳小草聽不下去:“關我什麼事?他們都不接納我!沒有人接納我!我是奸-生女,我恨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