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已經朝國內飛去。
謝寧珺繼續和謝知遇說尚家的事:“尚景鴻好慘啊,七個月的孩子保不住,這引產的話,她也得少半條命。他老公還拿她唯一的女兒威脅她。”
謝知遇不冷不熱的接:“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關係越親的人,一旦站到對立麵,傷害就會越重。”
謝寧珺點頭:“我明白,我在另一個世界也是被領養的,小時候很為這個身份自卑。我把我的隱藏心底最深處的傷口,扒給我最好的朋友看。後來她就拿我的傷疤來傷害我。”
謝知遇對此有更深的感觸。
因為傷害他的,不是絕交就可以不在意的外人。
他揚了揚唇角,眼底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就不能把傷口揭給任何人看。”
“我從小就知道,有傷一定要自己咽,因為大部分人所謂的關心,隻不過是想看我過得不好。”
“所以再慘,再不開心,都要咬牙裝出一副過得很好的樣子,以免親者痛仇者快。”
謝寧珺定定看著他:“但也不能總是憋著吧,家人呢?你受了傷也不和家人說嗎?”
謝知遇輕輕笑了兩聲,沒有言語。
謝寧珺看得出來,他那邊的家人,對他而言也不可信了。
也屬於知道他傷疤後,不但不會心疼他,說不定還要背地裡嘲笑他。
連家人都這樣,可見他以前過得多慘。
怪不得,她把自己在那邊的工作生活都跟他說了不少,但他就跟她透露他是做生意的,得了重病,彆的就什麼都不願意說了。
可能他也不信任她,所以不想揭傷疤給她看。
謝寧珺自然不會追問人家的創傷,信不信任也無所謂。
她點頭道:“難怪你不想回去。你在那邊,是不是就和現在的我一樣,一心想死?”
謝知遇黯然地輕笑了一下:“不是。我經曆過很多不幸,世界在我眼中汙濁不堪,但我依然想活著。”
“我想比我恨的人活得更久。”
“我想看看,他們到底都怎麼死。”
這也能算是他在那邊唯一放不下去的。
雖然現在可以好好活著了,但也看不見他恨的人遭報應了。
謝寧珺能聽得出他看似平靜、沒有起伏的聲調中,卻有化不開的濃烈仇恨。
謝寧珺遲疑了一下,說:“仇一定要報了才能放下,不然心裡永遠有根刺。但你在那邊又重病,不能回去報仇……”
“這樣吧,你以後要是想說你的家事,就告訴我,我回去之後,可以幫你看看你恨的人都有什麼結果,但是就不一定能告訴你了。”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謝知遇眼角微微彎了彎,不置可否地應了聲“行”。
謝寧珺就當他是不想說吧,閉嘴不談了。
一天一夜的飛行後,二人終於抵達了國內。
謝知遇回來後,沒來得及回家,立即去集團找謝棠。
謝棠告訴他,那個項目已經基本解決了。
前天尚景鴻回來,花了一天時間召回了她之前的心腹助手們,搶回自己的一部分權利後,立馬調動資金,給斷掉的資金鏈續上。
今天,謝、尚兩家,又一起開發布會。
公開告知買房人,資金問題已經解決,樓盤恢複施工。
預計會延期交房三個月左右,到時候會按照天數,給買房人賠錢。
買房人都很滿意賠償的金額,這件事也終於慢慢消停了。
事情解決後,尚景鴻又馬不停蹄地趕去醫院。
她回來的第一天就做了檢查。
確定要引產後,就開始吃藥打針,做引產前的準備。
七個月大的孩子,對她的身心造成的創傷都無以言表。
不是她不愛她的孩子,是因為懷孕期間被她丈夫聯合醫生下慢性藥,導致這個孩子身體裡積累了很多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