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肖辰問。
那頭的溫安全還沒來得及回答,警笛聲響斥夜空。
握槍的黑衣人聽聞警笛,麵色劇變時,他幾步衝上前,伸手要扼住汪海峰的脖子,顧念抬手一推,汪海峰猝不及防摔出去老遠,而黑衣人的手準確無誤地卡在了顧念脖子上,千鈞一發之時。
肖辰掐斷電話,想要伸手去拽厲騰,大手抓了個空,厲騰已衝出車子。
“厲總。”
肖辰見老板不顧一切衝上去,嚇得眉心冷汗滴落。
他毫不猶豫解了安全帶衝出去。
警察迅速圍了過來,呈包抄的姿勢,幾個黑衣人護著卡住顧念脖子的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用力掐住顧念,儘管喉嚨難受得緊,顧念怕汪海峰等人著急,她強忍住喉頭上湧的腥甜,張開的瞳仁,迎上對麵男人冷硬如鐵的臉。
男人立在夜色下的身影,如芝蘭玉樹。
渾身彌漫的全是羅刹氣息。
顧念看清男人的臉後,眼眸微微掠過吃驚,她往男人身後的方向望了眼,目光在掃到肖辰後,麵容上的愕色久久未褪去。
厲騰說,肖辰是他認識的朋友,可是,這種緊急情況下,他們一同出現,顧念感覺他們並非普通朋友那樣簡單。
何況,肖辰緊繃的神色,以及死死注視著黑衣人的表情看來,肖辰完全是把黑衣人當成了仇敵。
為首的警察拿著白色大喇叭,聲音洪亮高喊:
“你們已經被包圍,放下人質,可以酌情量刑。”
為首的黑衣人勾唇邪笑,眸光輕蔑地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最後落在厲騰臉上:
“讓開,否則……”
黑衣人指上力道加重,窒息感襲來,顧念緩緩閉上了眼眸。
雪白的脖頸,有青筋賁起,更有紅痕從青筋處漫出來,那樣醒目,厲騰心口莫名一疼,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握成了拳,插在了衣兜裡,他咬了下唇,舌尖抵了下後糟牙。
轉過頭,微微向肖辰頜了下首。
肖辰立刻對警察笑著說:
“勞煩各位了。”
拿著白喇叭的警察轉身,朝後麵的人揮揮手,所有人迅速後退兩步。
望了眼那條為他刻意讓出的道,黑衣人唇角勾了抹得意的笑,他抓住顧念的脖子,腳步慢慢往後移動,幾個手下護著他往後退去。
退到一定的距離,一輛麵包車呼嘯而至,黑衣人轉身,將顧念推上車,再以雷霆之姿坐進去,車門關上的瞬間,麵包車瘋狂馳遠。
幾聲槍響打破空氣,在車尾留下淡淡的痕跡。
汪海峰跌跌撞撞,不顧傷勢衝過來,抓住厲騰的手:
“快救念念,救念念……”
話還沒說完,人已摔了下去。
“爸。”汪軟軟跑過來,將父親從地上抱起。
李媛也跟著撲過來,半跪在地,尖聲呼喊:
“海峰,醒醒,你醒醒。”
厲騰站在原地,未動,利眸死死注視著麵包車離開的方向,嘴角隱隱抽搐,他冷硬的麵色,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熟悉他的肖辰知道,厲總這人,越是憤怒,越是表現得平靜淡然。
警察已坐上車,紛紛去追麵包車。
未得到指示前,肖辰不敢輕舉妄動。
手機響了,肖辰瞥了眼屏幕上跳躍的名字,他接通電話:
“喂。”
溫安全:
“肖特助,我已派人追過去了,告訴厲總,讓他放心,我一定會把顧小姐平安帶回來。”
溫安全當過兵,做過特種兵,做保安簡直是大材小用,一直懷才不遇,如今能得到厲騰賞識,他自然會全力以赴,知恩圖報。
“一切看你的了。”
肖辰掛了電話。
汪軟軟打電話叫來救護車,把汪海峰抬上車後,汪軟軟與李媛一起跳上車送汪海峰去了醫院。
厲騰坐進邁巴赫,點煙的手隱隱帶著顫抖,從未有過一刻,他像此刻這般慌亂過。
肖辰坐在駕駛座上,不敢問,車子裡氣氛低迷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