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對麵,坐著一對男女,男人西裝革履,發上打了蠟油,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而他旁邊的女人,有著江南女人的溫柔婉約,聽聞腳步聲,女人回頭,眉眼間的淡笑,在對上厲明珠微微斂起。
厲明珠臉上神色,略微焦灼,她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微微頓了下,迅速調到男人身上,男人在看到她時,眸色微暗,臉上表情複雜。
不過短瞬,李湘芝的目光已掠過所有人的臉,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她都仔細納入眼中。
她起身,衝著厲明珠招手:
“明珠,家豪還說去接你,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厲明珠沒說話,她僵站在原地,神色由期待慢慢變成失落,跟進來的厲騰,沒想到會看到薄家豪,他當年拋下一切,遠走海外的父親。
厲騰的目光,趕緊落到厲明珠臉上,見她一臉失落,他立刻走過去,將厲膽珠攬入懷,銳利的目光掃向薄家豪:
“不是說不回來?”
薄家豪瞥到兒子眼中的厭惡,心哢嚓一聲碎掉:
“有點事,順便就回來了,正好趕上你外婆七十大壽。”
厲騰擁著厲明珠,就要往外走,薄家豪站了起來,聲音帶了絲焦急:
“厲騰,你要走可以,你媽得留下來,這畢竟是你外婆的壽辰。”
厲明珠頓了頓,推開了兒子的懷抱,她走上前,在李湘芝旁邊坐下,早已控製自己情緒的她,目光平淡如水,她看著小家碧玉的女人,看得很仔細,視線至少在女人臉上身上遊移了好幾圈,女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忍不住,伸手拽住了薄家豪的手。
薄家豪握住她的手,而厲明珠的目光,一直就落到兩人交握的雙手上。
如膠似漆嗬,真特麼辣眼睛。
顧念再傻,也感受到了空氣裡的異樣。
她從沒見過厲明珠臉上的神色,會瞬息萬變得那麼快。
薄家豪也開始拘束,他似乎並不敢惹厲明珠。
厲明珠沒說話,隻是抿緊了嘴唇,隻是,她那雙靈動的眼眸,在小家碧玉身上揉過來撚過去。
見氣氛越來越不對,李湘芝說話了:
“家豪,你懶得回來,多住幾天再走。”
薄家豪:
“多謝盛情,但是,公務在身,可能不敢耽誤太久。”
阿英進來了:
“老太太,老爺子,姑小姐,附一樓大廳,賓客已全數落座,您們該出場了。”
老太太起身,撐了兩下,沒起來,厲明珠伸手扶住她,兩人雙雙往前走,老爺子背著雙手,跟在她們身後。
厲騰拉著顧念的手,直接跟在後麵出去了。
薄家豪歎了口氣,拉著小家碧玉的手,兩人下去附一樓,用的是步行,沒有人跟著厲家人去擠電梯。
薄家豪剛走到附一樓,就被人拽住了手臂,往角落而去,薄家豪見是自個兒兒子,回頭對小家碧玉說了句:
“隨心,你先找地方坐,我馬上就來。”
局促難安的倪隨心想跟過來,又覺得唐突,良好的教養讓她止了步,掉頭去找地方落坐。
厲騰將薄家豪扯到角落,純黑的瞳仁盯著他的臉:
“到底什麼意思?”
出口的話,帶著一絲火藥味。
“你可能誤會了,你帶隨心過來,絕不是示威,她膽子小,沒地方去,再說,我也不放心……”
厲騰壓不住心裡奔騰的火,打斷了他的話:
“薄家豪,今天,我外婆生日,你帶著狐狸精過來,就不怕我媽發瘋?”
“我媽發起瘋來,你那小情人,說不定會小命不保,你帶她過來,就安全?”
厲騰的話,雖然霸道無禮,但是,說得句句金玉良言。
薄家豪眼眸中,有惶恐劃過:
“厲騰,我與你媽之間的事,你不要摻合,好不?”
厲騰喉結一滾,冷笑出聲,他偏頭點了支煙,白煙嫋嫋時,透過白煙,他看著薄家豪,這個,隻負責生,不負責養,在多年前就背叛了母親的渣男。
“我媽是個病人,我媽的事,現在,已不是她個人的事,再說,你都把小三帶回來搖武揚威了,我還不能說?”
懾於兒子的威嚴,薄家豪無比氣餒,並不是說他怕自己的兒子,的確,他不占理啊。
厲騰是個優秀的兒子。而在這個優秀的兒子眼中,他就是團垃圾。
“你心姨,也是個病人,她的病,與你母親的不同,她敏感脆弱多疑,就像一朵含羞草,我如果不用心,不給她養份,她會死掉。”
厲騰薄唇一勾,氣笑了:
“你如此心疼她,走哪兒都帶著,甚至不惜帶到帝錦宮,哪怕冒著被千夫所措的危險,你也帶著,對你母親,你卻冷酷無情的令人發指。我母親到底哪裡對不起你?讓你寧願舍棄薄家千億繼承人的身份,也要帶著那女人遠走高飛。”
這個問題,從小困繞著厲騰,有段日子,讓他夜不能眠。
母親查出癌,那一刻,他想拿刀捅了父親。
薄家豪撩了撩眼皮,麵對兒子質問,選擇說實話:
“你媽媽不需要我,而隨心,沒有我,她會死。”
什麼瓊瑤劇爛三觀。
“你選擇她,隻是因為她需要你?”
厲騰問得心痛無比。
薄家豪:
“重要的是,我與你媽媽是奉子成婚,我對她沒有感情。”
這才是問題的征結。
他不喜歡厲明珠,而厲明珠不過是一廂情願。
當年,薄家為了與厲家達成雙贏的商業聯姻,薄長河讓厲家千金厲明珠隨意挑選薄家幾個孩子時。
厲明珠毫不猶豫選了身為薄家長子,卻又長相最為英俊突出的薄家豪。
這也是她悲劇的開始。
奉子成婚幾字,傷了厲騰,他慶幸母親不在,否則,會被這句話傷得體無完膚。
如果不是母親懷了他,薄家豪自然不會娶他母親。
多麼悲哀。
“這些年,你過得心安理得嗎?”
厲騰閉眼問。
薄家豪怔了怔,答:
“其實,也有自責的時候,但是,自古責任兩難全,我選了一個,自然會傷害另一個,你媽媽不需要我,她有強大的厲家做為後盾,如今,她又有了你,厲騰,爸爸以你為傲。”
兒子是商界傳奇,遠在海外的他,經常能看到厲騰上財經榜的消息。
儘管他一直戴著麵具,但是,薄家豪知道,那就是他的兒子。
厲騰痛心疾首: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母親雖然逞強,但是,她倔強的靈魂,對你一如即往,為了薄家不懲罰你,她選擇去牢裡呆了三年,本以為,三年後,她會迎來你的回歸,沒想到,她出獄那天,終是失望了。”
想著母親在牢房前,一雙充滿希冀的眸子,在看到空空的人行道時,眸子裡的那點希望之光一點點地熄滅。
母親的憂傷,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感受著,卻無能為力改變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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