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瓶子發狠擁到懷裡,咬牙切齒衝顧念吼:
“誰準你來的?”
“誰都彆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喉頭緊縮,無法出聲。
淚水模糊視線,顧念就那樣蹲了下去,她壓抑著心裡的痛苦,破碎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
“這輩子,你害得她還不夠慘嗎?”
“她已經走了,即便是走了,也沒辦法得到安寧,愛上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最大的罪過。”
周津帆愣了愣神,片刻後,他臉上的神色,似有癲狂,笑了兩聲,掀唇:
“我與她的事,你不懂,你沒資格帶她走,她是我的。”
顧念的心,更痛了。
她終於明白,外界早有傳言,說周津帆精神不正常,原以為是黑粉故意抹黑,沒想到,果真不假。
“她是你的,這輩子都是你的,為你生兒育女,為你肝腸寸斷,而你……又給了她什麼?”
“讓她舍棄了生命,讓她染上了臟病,最後,連她成了一捧骨灰,你也要來打擾她的安寧,周津帆。”
這是顧念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在得知,他是自己親生父親後。
從小,母親就對她說,周叔叔是個好人,是個難能可貴的音樂天才。
母親逝世後,他將母親的唱腔發揮到極致。
那空靈的聲音,似怨似嗔,唱儘了人間的悲與喜,傷與樂,唱儘了人的七情六欲,愛恨塵癡。
很多時候,她都在質疑,一個人,如果沒有愛,哪有這般的唱腔。
原來,他每一次唱,都在以他獨特的方式悼念他的愛人,而他的愛人,卻是她最親的母親。
而母親在她的成長裡,也將他高大偉岸的父親形象,根植於她心中。讓她從小膜拜。
周津帆愣了愣,終於正視眼前的女孩兒,女孩兒的眉眼,在他腦子裡與一個小姑娘重疊,他訝然開口:
“你是念念?”
顧念咬牙:
“是的,我是顧念,是你懷裡骨灰人的女兒,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帶她走?”
眸底,氳氤一片,淚水濕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粘在一起。
“念念。”
周津帆心痛難當。
心臟,像是被利爪,一片一片地撕裂著,那疼,銳利,難以下咽。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海蘭,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不好?”
周津帆向她走來,濕潤的眼睛,帶著乞求,似乎,他對汪海蘭的愧疚,唯有得到了顧念的原諒,汪海蘭才會原諒他一般。
顧念很想衝他吼,很想衝上去,打他兩下,到底是忍住了。
怨恨化成了銳利的語言,戳入他心臟:
“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父親。”
這聲父親,似一記驚雷,將周津帆震在了原地,他步伐頓住,樹上白雪簌簌而落,從他肩頭劃過,既悲且喜。
顧念的一聲父親,實則已原諒了他所有的過錯。
而這份錯,不止他周津帆,還有汪海蘭。
都是癡情惹的禍。
父女相認,可喜可賀。
厲騰懸起的心落下。
他剛才,神經緊繃,就怕顧念衝過去,與周津帆打在一起。
雪光裡,周津帆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跪下去的那一刻,嗚咽一聲,哭了出來。
淚水模糊了瓶子上的紋路,與顧念的淚痕交織。
“海蘭,你聽到了嗎?念念叫我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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