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與江白然,不清楚薄家豪與厲明珠的恩怨,可是,顧念心裡清楚。
薄家豪一直不喜歡厲明珠,厲明珠出國治病回來,薄長河為了兩家利益,是極有可能逼迫兒子去接機,機場發生慘案,也不是全無可能。
顧念心臟驀地一陣鈍痛,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她捂住作痛的胸口,好半天,講不出一句話。
江白然見了,心疼不已:
“念念,或許,並不是真的,厲騰的三個舅舅,那麼強勢,薄家豪不敢。”
顧念眼眶越發紅豔,嘴唇張合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你不知道,你不了薄家豪,他的冷血無情,沒人能比得了。”
厲騰。
厲騰。
心裡,一遍遍呼喚著這個名字。
在他最艱難的時刻,她不在他身邊,顧念打開車門,跳下車,轎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往前方而去。
江白然罵了句‘該死’,把車丟給了周衛,馬不停蹄追上去。
男人人高腿長,沒幾步路,就追上了,他迫不及待勸告:
“念念,你與厲騰之間夾隔了太多的事,這時候,你去,薄家能容得下你嗎?”
顧念像沒有聽見似的,邁著大步往前走。
李秀英瞧見了,探出頭來,衝江白然冷喝:
“又在發什麼瘋?”
江白然不理她,徑直跟著顧念的步伐。
見說不聽,江白然隻得抬手扣住了顧念肩膀:
“你聽我說,顧念,我知道你對厲明珠有感情,但是,現在,咱們真不能去。”
顧念被迫止步,她掀眸,對上江白然焦灼的眼:
“白然,不要管我。”
顧念臉上的神情,凝成了堅定,仿若,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擋她去悼念厲明珠的步伐。
江白然咬牙,他往後望了眼,送殯的車,走得龜速,為了心愛的女人,他終是妥協:
“行,我陪你去。”
兩人不理李秀英瘋狂的怒吼,很快消失在了送殯隊伍裡。
這引來了李秀英對顧念更多的不滿。好好的一個兒子,可不能讓顧念給她弄瞎了。
顧念手機又進消息了,還是那個陌生號:
你孩子丟了,婆婆沒了,顧念,你老公發瘋了,哈哈。
江白然從顧念手中奪過手機,就著發信息的陌生號發過去,電話通了,江白然忍不住吼:
“你是誰?到底想做什麼?有種,給老子報上名來了。”
背後捅冷刀子,算什麼本事。
對方冷哼:
“江總,真替你悲哀,人家心都不在你身上,你偏生往人家跟前湊,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賤的人了。”
江白然用腳尖狠狠踢了下:
“薄臨淵,原來是你,你這個雜種,又憋了什麼壞屁?”
薄臨淵並沒生氣,笑道:
“江總,彆這樣粗魯,好歹,你掌管了幾萬人生死,如果薄庭琛出事了,你不就坐享漁滃之利,咱們是同一個戰線的人。”
江白然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薄家豪捅了厲明珠,是不是你小子使的壞?”
照這樣推算,這樁慘案,一定是薄臨淵在後麵推波助瀾,想為母尋仇,再則,薄臨淵是個大眾都知道心裡不健全的人。
薄臨淵:
“這是家事,與江總無關,江總隻要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針對你,就可以了。”
電話斷了。
江白然握著手機,麵色冷沉的像是一瞬間就要爆發。
顧念聽到了他們通話的全過程,她對薄臨淵不熟,他綁她去酒店,都是戴著麵罩見她的。
江白然帶顧念抄了小路,剛走到南安寺門口,龐大送殯隊伍向她們駛來,最前麵的車輛,引摯蓋上,果然擺放著厲明珠的像,黑白體,厲明珠的笑容,很溫和,眼睛裡都是小星星,是她年輕時候的照片,顧念掃到照片,眼珠不再轉動。
她踉踉蹌蹌要上前,被江白然一把拽住,顧念的聲音很小,她說:
“放開我。”
江白然:
“念念,你理智點。”
車子從她們腳這駛過,第二輛車,是黑色邁巴赫,車窗滑落,江白然一眼就看到了車裡的厲騰,而他自然也看到了她們,冷冽的目光,從他臉上掠過,落到顧念的身上,不過兩秒,便就移開了視線。
車子從她們身邊擦過,車速很快,帶起了一陣風。
顧念看到厲騰時,車子已經過去了。
意識到真是厲騰,顧念瘋了似地追上去。
江白然怕顧念被車子撞倒,忙不迭抓住她,將她按在了旁邊的香台上,吸了口氣,他嘴唇開合:
“顧念,你理智點。”
而前方,連串車子已停下,厲騰從車子裡走了出來,懷裡抱著的是厲明珠骨灰,他身後的厲思思抱著牌位,厲思華站在他們身後。
厲騰步上台階,不經意的一瞥,正好將不遠處香台上的男女落入眼簾,眸光緊了緊,厲思南隨著他目光望過去,也看到了,怕再生事端,厲思南提醒:
“騰兒,讓你媽媽安安靜靜地走。”
厲騰麵無表情,收回目光,邁上最後一步台階,南安寺的人僧人,雙掌合十,在門口迎接,嘴裡說了什麼,沒人在意。
顧念當然看到剛剛厲騰回眸一瞥,可是,他全無表情的模樣刺痛了她。
而她不過是想送厲阿姨最的一程,她不能沒良心,厲明珠待她真的很好,比親媽還好。
見顧念冷靜下來,江白然放開了她。
顧念怔了怔神,恢複意識後,她開始往裡麵走,這時,幾抹黑影迎過來,擋住她去路:
“顧小姐,薄總說,請你離開。”
顧念心如刀絞:
“我是牙牙的母親,牙牙的奶奶走了,我有權利送她最後一程,麻煩你去給他說一聲。”
黑影像沒聽見一樣,不為所動。
南安寺戒備森嚴,在厲明珠的骨灰未安放前,沒有人能進去。
就算他們江家,也隻有等的份兒。
李秀英她們的車,很快開了來,隻能等在外麵。
江白然陪著顧念等,他將女人拽進了車,兩人剛坐進車,幾抹黑影就衝了出來,麵有惶色。
急著,叮叮咚咚的腳步聲從裡麵傳出。
厲騰頎長高挺的身影出現,他站在門口,神色冷厲又駭人,渾身上下都是戾色流轉。
厲思南與厲思華,在他身後相繼跑了出來。
麵色同樣焦黑妯炭,一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而此時此刻,隻有厲明珠出事,才是天大的事。
厲騰上了車,兩個舅舅緊緊跟隨,叢叢保鏢相繼上車,車子疾駛而去,車子從江白然身邊擦過,疾駛如風,顧念下車,衝進去,問僧人:
“大師,出什麼事了?”
僧人搖頭,歎息:
“骨灰被偷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人太缺德了,連死人都不放過。”
安放骨灰糟穴裡,果然空空如也,邊角完好無損,偷兒是從前方窗口躍進來,將骨灰偷走的,而那時,厲騰與兩個舅舅,正在前廳與師傅說話。
顧念驚得的後退一步,臉上血色退褪。
難怪厲騰會那麼驚惶失措。
顧念要下山,李秀英怒斥,江白然不能再走,隻得讓周衛陪著她下去。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淋淋瀝瀝的雨,轉成了瓢潑大雨,雨水衝刷的山路,更顯凹凸不平。
周衛控製了車速,開得很慢。
半途,雨幕裡,前方依稀有人影晃動,周衛下車,前去探究竟,不一會,回來,神色異樣:
“顧小姐,好像是……薄總出事了。”
“怎麼說?”
顧念急不可耐。
周衛:
“我隻看到……”
顧念撥開了周衛,瘋了似地衝過去,煙霧塵靄裡,顧念看到了無數暗影湧動,他們抬起的是血泊裡的厲騰,男人胸口白襯衣,血紅一片,而他懷裡緊緊抱著的是……骨灰盒。
厲明珠的骨灰盒。
眼眶滾燙,滾出眼睛的是淚水,還是雨水,顧念分不清。
她傻傻站在原地,神色呆愣,眼巴巴看著那些人把厲騰抬上了車,車子絕塵而去,她抹掉跟角的淚,瘋了似地向前跑。
厲騰為什麼會出事?
誰想殺他?
薄臨淵,薄臨淵,此時,她的腦子裡,隻閃現了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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