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騰拂拂衣袖,帶著一群人離開。
手下才敢上前,將李方天扶起來,伸手想給他擦去臉上的鞋印,李方天惱怒揮開他。
顧不得一身狼狽,一腳踹向手下,手下應聲倒地。
李方天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跟我說說,張琴到底做了什麼?”
這下手下,是李方天撥開張琴的,表麵保護張琴,其實是想監督她,讓她彆搞出事兒來。
張琴雖是他的原配,可是個鄉下來的草包。
不然,也不可能被顧念這樣擺弄。
手下抖抖瑟瑟,提起了那天的事。
李方天一聽,眉眼間的戾色更重:
“你是說,李浩與薄時予打架,張琴找人家拿了賠償金?”
手下:
“是的。”
“打架的原因?”
李方天咬牙問。
手下
“浩子喜歡那個小姑娘,想摸人家小屁股。”
李方天氣得頭頂煙都冒出來的。
他開始罵自己不爭氣的仔:
“什麼女人不好弄,弄了個最難啃的?”
薄庭琛的女兒,李浩真是膽大包天,為了個小姑娘,他不止生意要賠光,恐怕還要斷子絕孫。
李方天不敢再胡亂。
隻能沉目想辦法。
“老大……這怎麼辦?”手下也察覺到了事態嚴重,抖瑟著問。
“不要吵,老子在想辦法。”
李方天揉著眉角,腦子裡忽然劃一張臉,眼睛頓時亮起來,是嗬,他可以去找他嘛。
小團團睡得很不安穩,顧念一直躺在她身邊,門隙開了條縫,就著外麵的燈,顧念看到了一顆毛茸茸的小頭顱。
“顧阿姨,我可以進來嗎?”
薄時予的聲音很小,小得幾乎是氣音。
顧念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動作輕點。
孩子躡手躡腳走了進來,拉開被子,悄悄躺到小團團另一邊。
身邊的團團,許是感應到了生人氣息,小身子縮了縮,小嘴兒也癟了癟,嚇得薄時予縮起了脖子,都不敢再動,過了一會,小團團又睡過去了,薄時予緊繃的心才放鬆。
抬起的眸子,迎上顧念的眼睛:
“顧阿姨,團團不會有事的,放心。”
小家夥安慰媽咪。
顧念心裡一暖,她伸手揉了揉孩子蓬鬆的發,嘴角勾了笑,點頭,見她眸光裡有笑意,薄時予放下心來。
沒一會,薄時予也睡著了。
顧念覺得口很乾,悄悄披衣起床,去外屋拿杯子接水,接完水,正要回房,樓下響起了腳步聲,她往樓梯那邊走了兩步,伸頭一看,果然就看到剛進門的厲騰與肖辰。
厲騰脫下的外套,遞給肖辰,肖辰將他衣服掛到衣架上。
兩人說著話,往裡走。
話聲越來越近,顧念想要抽身往回走,剛提步,就迎上了厲騰望過來的目光。
她向他點了點頭,表示打過招呼,仰頭喝了水,正要大大方方回房,厲騰喊住了她:
“顧總監,聊聊。”
於於聊什麼,顧念心裡清楚。
她其實很不想與他對視,但是,沒有辦法。
厲騰上來後,肖辰看了顧念一眼,像在說,自求多福,人便轉身下去了。
男人從她身邊擦過時,帶起了一陣冷風,刮得顧念鼻尖疼。
厲騰走了兩步後回頭,見女人杵在原地,像甘蔗。
狹長的眸一緊:
“過來。”
顧念硬著頭皮,隻能慢悠悠往前。
男人推開書房的門,打開電燈,燈光忽地照亮了書房每一個角落。
男人扯開領扣,琉璃燈落照下來,襯得他若隱若現的鎖骨線條,更性感冷白,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一直盯著那片冷白,顧念紅著臉,及時移開了自己的雙眼。
男人挽起衣袖,摘下腕表,將表放到桌上,又起身將衣擺從褲腰裡扯出來,一邊動作,一邊說:
“有什麼想說的?”
顧念汲氣:
“你要我說什麼?”
“你私自帶走薄時予的事?”
顧念:
“有什麼好說的?”
事實不都擺在眼前。
厲騰眼神,落到她身上,眸色平靜,探不出喜怒。
隻是,那樣沉靜幽邃的目光,顧念還是第一次瞧見。
這五年,改變的不止她,他也變了許多,有時候,她都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曾經熟悉的兩人,歲月像把劈斧,生生把她們變成了陌生人。
無法直視他平靜的目光,顧念坦言:
“他說你丟了一億,要去找回來,我就順了他的心意,厲騰,你知道的,我已缺失了五年……”
“縱容就能彌補?”
不等她說完,男人接了過去:
“顧念,缺失便就缺失了,有些東西,不會在原地等你,當初,是你放棄的。”
不知道他是在說放棄薄時予,還是放棄他們這段婚姻,或者,兩種意思都有。
顧念心口一滯,喉嚨哽住:
“我……”
“請你不要這樣講,厲騰,這對我不公平,當初,是你自己要搶走孩子,要不是王嫣,恐怕我不可能擁有團團五年,好歹,我們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