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小臉,如出一轍,甚至連臉上的憤怒也相似,薄臨淵沒理她們,揚聲催促:
“江皓,趕緊把軟軟送去醫院。”
江皓抱著人,馬不停蹄走了。
江皓剛走,寶貝倆飛快衝過來,一人抱住老爺子的一條腿:
“太爺爺,我媽咪不會做那樣的事。”
“我媽咪宅心仁厚,一定是阿姨自己不小心摔到,怕你們怨她,所以,才冤枉我媽咪的。”
薄長河看著兩寶貝,眉心的皺紋漸漸舒展,他打開的雙手,相繼落到兩寶貝的頭上,輕輕撫摸著:
“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你們媽咪沒做,是沒人可以冤枉她的。”
“齊叔,調監控。”
薄長河下令。
齊叔領命而去,不一會,折返回來:
“老爺子,監控壞了。”
顧念下意識瞥向旁邊的薄臨淵,無法忽略掉男人嘴角一閃而逝的冷笑。
如果有人故意使壞,在做事前,先動了手腳,是不可能查得出來。
薄長河抿了抿唇,說:
“送去修。”
薄時予抱著薄長河的兩條胳膊更緊了:
“太爺爺,給我瞧瞧可以嗎?”
薄長河詫異:
“你會修?”
薄時予揚唇:
“略知一二。”
薄時予的黑客技術,厲騰與肖辰是清楚的,顧念知道兒子會一些,並不知道厲害到何種程度。
薄臨淵眼睛裡的笑意,閃得極快,還是被顧念捕捉到了,男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厲騰則是不動聲色,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對自個兒兒子,像是非常有信心。
見厲騰如此看重薄時予,顧念的心沒那麼慌亂了。
齊叔把采摘的客廳角落監控調了出來,呈到薄時予手上,薄時予當著眾人,小短指開始在pia上搗鼓。
弄了會,他抬起頭,對上薄臨淵幽深的黑眸:
“的確是壞了,且技術還不耐……”
薄臨淵眼睛裡,彌漫著得意揚揚,像是一點也不想掩飾。
薄時予眯眼,聲音溫軟,卻極具殺傷力:
“二叔,你好像挺高興的?莫不是你動的手腳?”
薄臨淵臉上的笑意,斂去:
“破小孩,說什麼呢,我都不知道這監控安裝在哪兒?再說,我比你們還後來,平時,我也不住在這老宅裡。”
薄臨淵的解釋,蒼白無力。
你不清楚,不代表你手上的人不清楚,有錢能使鬼推磨。
薄時予嘴角的笑,勾得更深:
“二叔,你彆心虛嘛,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你那麼愛二嬸,得趕緊去醫院守著,你都不怕你寶貝兒子沒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看向薄臨淵。
都覺著薄臨淵的行徑挺奇怪的,包括薄長河。
見老爺子擰起了長眉,一臉不可思議,薄臨淵趕緊道:
“我是聽說監控壞了,且又動腳不便,才沒走的,還有,我也怕你們調換監控,到時,我兒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找誰說理去。”
這意思,好像在說,就是你們謀殺了我的兒子。
薄時於淺笑:
“二叔,你可真奇怪,你兒子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你怎麼就篤定孩子活不成?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狠心的父親,還沒出生,就被你詛咒,難道說,這是你與二審的陰謀,目的,就是想栽贓陷害我媽咪。”
“薄時予。”
薄臨淵下不來台階,吼起來。
“哥,你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由著他說話這麼放肆?”
薄臨淵轉頭看向厲騰,厲騰俊美的臉,沒什麼表情:
“一個小孩兒的話,你都要去計較,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話,明顯是在護短。
薄臨淵冷笑聲宴宴:
“你這孩子,與一般人不一樣,就是個怪物。”
最後兩個字,刺耳又毒辣。
顧念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團團跳了起來,指著薄臨淵鼻子罵: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什麼東西,敢說她哥哥是怪物。
薄臨淵張口結舌,包括薄長河,他們都直勾勾看著臉孔漲紅,麵孔凶凶的小團團。
薄臨淵咽了口口水,臉上的火辣,一陣又一陣:
“你……是個姑娘家,怎麼能說這種話?”
小團團衝著他咧嘴兒下笑:
“我一般不與人計較的,如果對方不是特彆凶的話。”
小團團奶凶奶凶地說:
“誰都不可以欺負我哥哥,我哥哥與媽咪,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唯獨缺了她的爹地。
厲騰臉上掛不住,他把女兒扯過來,護於身後:
“好了,吵架的事,讓我們男人來。”
厲騰:
“薄臨淵,你趕緊去醫院吧,汪軟軟說不定真流產了,你這樣不慌不忙,彆說孩子們質疑,連我也不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了?”
說完,厲騰看向薄長河:
“爺爺,你相信嗎?”
薄長河嘴唇抿直,不語。
薄臨淵咬牙,目光閃了閃:
“行,爺爺,我先過去了,如果你曾孫兒真保不住,我隻能自己回來向你請罪了,不怨天,不怨地,隻怨我命苦。”薄臨淵被傭人推走了。
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厲騰垂目,戳眉:
“時予,恢複不了?”
薄時予點了點頭,複又搖頭:
“你們彆煩我,讓我單獨呆會兒。”
語畢,小家夥抱著ipa進入書房,順便鎖了門。
約莫半個小時後,江皓電話打回來了,打得是座機。
接電話的是齊叔,齊叔與江皓通完電話,掀唇向老爺子報稟:
“老太爺,江皓說,汪軟軟流產了,剛長出小手,是個男胎。”
顧念補了句:
“不是說兩個多月,就長齊小手了?”
肖辰接口:
“是嗬,孩子可得三個月才長全。”
齊叔頓了會,又說:
“說隻長了手,至於,長沒長腳,我不清楚,江皓也沒說。”
薄長河神色凝重:
“顧念,你與汪軟軟是姐妹,她與臨淵好上,對於你來講,也沒什麼不好,如果監控無法修複,你就沒辦法洗脫罪責。”
顧念心裡冷嗤了聲,但,她沒說話。
厲騰向肖辰使眼色,肖辰走到緊閉的房門前,沒有敲門,隻是喊了聲:
“時予,好了沒?”
裡麵沒人應聲。
肖辰又喊了遍,直到他說:
“時予,再不出來的話,你媽咪要送警局了。”
“你們敢?”
房門打開,出來的薄時予,小臉又黑又沉,黑色的瞳仁,泛著駭人光芒,肖胡心裡‘咯噔’了下,明明那麼小的身體,卻能有懾人的力量。
這氣勢,一點都不輸厲騰,不愧是厲騰的兒子。
肖辰挪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