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按捺不住,厲騰起身的同時,說了句:
“爺爺,有點急事,離開一會。”
語畢,不等老爺子回答,人已疾步離開。
薄臨淵看著厲騰離開的淩冽背影,眼角勾笑,挑撥:
“爺爺,他可真夠大牌的,連您都不放在眼裡。”
薄長河刀了薄臨淵一眼:
“五年前,不是我有心偏袒你,你覺得自己還能活到現在?”
薄臨淵說:
“五年前,您是幫了我,但您老人家……”
話還沒說完,就被薄長河打斷:
“幫你是事實,還有什麼但是?”
“你以為老子真怕倪方濤?”
倪方濤是倪隨心哥哥,也是薄臨淵舅舅,五年前,倪隨心自儘,倪方濤從b城趕過來,成了薄臨淵的堅強後盾,倪方濤揚言,如果薄長河不妥協解決,他就要與薄家魚死網破,那時,倪方濤還沒結婚,據說,年少輕狂時,受過情傷,所以,再也看不上任何姑娘,一心專注事業,打拚了幾十年,將破爛不堪的父輩江山經營成今天規模巨大方濤集團,薄長河想穩固薄氏根基,不想再樹敵,在倪隨心與薄家豪的孽緣裡,哪怕迫於厲家威嚴,他也儘最大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事情雖是如此,但當薄臨淵要講出來時,薄長河到底是覺得麵子掛不住的。
所以,他喝斥:
“阿琛什麼性子,不是老子壓著,他能忍你?”
這也是事實。
薄臨淵閉嘴。
薄長河歎息一聲:
“我若不是顧忌你舅舅,還有你什麼事兒。”
這話好像在說,老子看不上的,何止是你的出生,還有薄臨淵這個天生愚鈍的人。
“汪軟軟是個什麼貨,你心裡沒點逼數?”
“還給她絞到一塊兒,還給老子說與她搞了個娃出來?”
薄臨淵臉色變了變,顯然很意外,沒想到老爺子什麼都知道。
“即便那貨真懷了,也不可能是薄家的種。”
薄臨淵麵色漸漸泛紅:
“爺爺,軟軟懷的,真是我的孩子,不過,現在,沒了。”
薄長河目光炯炯,像是要把薄臨淵盯出一個窟窿:
“阿琛已經走了,你不用說這些屁話,是不是,老子一清二楚。”
還有什麼事,是他薄長河不知道的。
“我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以後,這個家,真讓阿琛當了,你小子就自求多福。”
明明可以緩和關係,以求自保,偏偏要搞出這些個鬼明堂。
讓兩人本要緩和的關係再次雪上加霜。
這席話,讓薄臨淵覺得,老爺子好像是在偏袒自己,他憋屈得慌:
“爺爺,薄時予比他老子還厲害,你說,如果我以後退休了,指不定會被他怎麼為難,我能不為自己想後路嗎?”
人都自私的。
何況,還是像薄臨淵這種沒什麼安全感的人。
為自己謀後路,是本能,也是必然的。
薄長河冷笑了聲: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時予,是我手把手調教出來的,他什麼性子,我了若指掌,他可沒你想的那麼壞。”
“可是……”
“彆可是了,怎麼讓姓汪的那個女人來的,就讓她怎麼走。”
薄臨淵做垂死掙紮:
“爺爺,我與軟軟……”
“彆軟軟了,我看你就是個慫包,姓汪的女人,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到時,被人家玩死都不知道,你真想將阿琛一家子徹底得罪了?”
薄長河這話,像是在為薄臨淵留後路一樣。
薄臨淵咬牙:
“行……行吧,爺爺,我聽你的。”
表麵答應聽,到底聽不聽,還要看他自己,薄臨淵眼角劃過一縷戾光。
如果聽老爺子的,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厲騰如果當家,一定會將他活刮,老爺子一心想讓他們和平共處,字字句句,都是家和萬事興,可他與厲騰之間,夾隔的是殺母之仇,這道坎怎麼過得去?
薄時予想與江白然去學騎馬術,又不想要媽咪與妹妹跟著,他推搡著大小兩個女人:
“媽咪,團團,你們先回去,我等會兒回來。”
江白然開始打小團團主意:
“團團,哥哥要去學,你呢?要去嗎?”
小團團本來好奇心就重,哥哥去,她也想去,江白然這一問,到讓她開心鼓起了掌:
“好哇,叔叔,你一次能教兩個嗎?”
江白然笑吟吟點頭:
“沒問題。”
小團團扯著顧念褲腿:
“媽咪,我要去,人家要去。”
顧念看穿了江白然心思,道:
“你們是存心想與我做對。”
江白然打圓場:
“念念,我們也許久沒見麵了,就算是老朋友,也可以敘敘舊吧,再說,兩寶貝對騎馬這麼感興趣,咱們就帶她們去練練嘛,順便也可以練練西洋劍。”
提到西洋劍,薄時予眼睛亮了:
“三歲時,我跟我老爹學過,懂一點皮毛,後來,老爹忙於打拚江山,就沒再帶我去,太爺爺也總是讓我練槍法與車技,他不會西洋劍,現在好了,叔叔,我要拜你為師。”江白然成功勾起了兄妹倆的興趣。
顧念無可奈何,也不想掃了兒女的興。
等厲騰趕過來時,四人已離開了醫院。
言心見到厲騰,彆提多高興,迎過來:
“阿騰。”
“她們呢?”
沒看到顧念母子仨,厲騰語氣不太好。
“你是說顧念她們嗎?”
厲騰薄唇抿緊。
“時予要跟著那個男人去學騎馬術,那男人還答應教他西洋劍,顧念也跟著去了。”
“阿騰,那男人看顧念的目光,火熱又大膽,不會是她的初戀吧?”
初戀二字,她話音咬得重。
言心見厲騰臉色不太好,繼續說:
“顧念挺高興的,四個人開開心心離開,真像一家四口。”
厲騰看著言心的目光,又深又沉,宛若刀柄:
“言心,不要妄圖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明知道這話厲騰會不爽,偏偏要說,司馬昭之心,他心裡可清楚了。
言心扯唇笑:
“阿騰,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替你打抱不平,顧念一走就是五年,丟下你,丟下時予不管,一回來就與初戀打得火熱,再說,這五年,他們並沒有斷聯係,你說,江白然怎麼會知道顧念來醫院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