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鄭界略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
於罪以為他是傷心過度,於是便輕聲安慰道:“節哀順變,你也彆太自責。”
“罪哥,那個男人現在在裡麵跟我母親談話。”鄭界有些失神道,“他剛才還用父親的身份求我!”
於罪聞言一愣,鄭界說的男人不出意外想必是鄭榮光。
說實話他還是頗為訝然,根據先前鄭家的護衛一塵所述,這位鄭家主可是出了名的要麵子,不會委身去求任何人。
沒想到唯一一次求人竟然還是對自己的親兒子。
過了二十分鐘後,兩人就一直在病房外等待,鄭界不停地來回踱步,內心複雜萬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猛地打開,鄭榮光焦急大喊道:“醫生!醫生快來!”
鄭界瞳孔驟縮,推開鄭榮光飛速衝了進去。
“媽媽!”
此時的薑晴雙眼迷離,灰白無光,心跳儀上也是筆直的一條線,不起波瀾。
主治醫生走了進來,看了眼儀器後立刻大喊道:“快,趕緊做心肺複蘇!”
於罪身子倚靠在門旁,靜靜地看著眾人手忙腳亂的樣子。
鄭榮光說道:“於先生,我記得你的醫術也頗為高明,可否救救她!”
於罪略顯訝然的目光望著他。
因為薑晴,鄭榮光竟然一連求了彆人兩次。
這還是那個權傾朝野的鄭家主嗎?
“鄭家主實在高看我了,薑阿姨如今已經病入膏肓,即便是我也無能為力。”於罪搖了搖頭說道。
他這話確實不假,以薑晴現在的病況,如果單靠施展奇針,肯定是無力回天。
除非再加上幾味中藥作為藥引,興許能將其救活。
但還是那句話,於罪不會去救一個急於尋死的人,他可沒有這種熱心腸。
在醫生的搶救下,薑晴仍然沒有抵過病魔的侵襲,最終停止了呼吸。
鄭界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攥著薑晴已經逐漸失去溫度的手掌,撕心裂肺地哭喊。
鄭榮光站在那裡,彆看他表麵沒什麼動靜,實則眼角已經被淚水打濕。
於罪望著躺在床上的薑晴,她雙眼闔上,蒼黃的臉上掛著安詳的神情。
如果是在之前,她可能會飲恨而亡,但那個男人來了以後,那份怨恨,也隨之消弭。
……
於罪先一步離開了醫院,畢竟他在這裡實在不太合適。
半個小時後,他便驅車回到了家中。
“媽,我回來了。”
回到家後,於罪跟李雲簡單交代了一下在揚州的事情。
因為先前於罪明確表示去揚州並非是為了出差,於是他就又用了另外一個理由搪塞。
李雲對此也並未多加懷疑。
“對了罪兒,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媽?”於罪拿過李雲遞過來的水,飲了一口。
李雲俏臉正色道:“我聽說,於家已經滅了!”
聞言,於罪猛然一頓,嘴裡的水差點噴出來。
“小心點,彆嗆著。”李雲拿來紙巾,關切道。
“媽,您是怎麼知道的?”於罪擦掉嘴角的水漬,疑惑問道。
在他的印象裡,母親是不太喜歡看手機的,因此很少關注社會上的事情。
“街坊鄰裡都在傳,說於家觸犯了大家族還是國家的利益,所以遭遇滅門。”李雲說道。
於罪佯裝一副了然神色點了點頭。
李雲歎了口氣,“於家做事張揚跋扈,但怎麼說也是人命啊!”
於罪望著母親憂愁的樣子,並未多言。
這也就是為何他打算晚一點告知李雲的原因。
因為她實在是太善良了,善良的無可救藥。
明明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但在得知滅門後卻沒有半分喜悅,反而哀歎連連。
但也是李雲的魅力所在,若不是她的善良,當年也不會念及於罪的可憐,收他為子。
所以於罪從不會嘮叨埋怨母親的性格,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