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江邊,站著一男一女。
美萊子的心情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
那就是憤怒!
小心翼翼潛伏在南京三年,辛辛苦苦在舞廳擦盤子擦了三年,因為配合一次行動,居然懷疑她已經叛變!
在敵後當間諜的人一旦被懷疑忠誠,那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居然要對她展開甄彆?
這簡直就是羞辱!
“鷹機關長跟我隻見了一次麵,這還是本部直接給了他我的住所地址。
我在整件事裡隻負責提供資料讓紅玫瑰進入舞廳,其餘的所有事情我都沒有參與,他們自己行動被抓,跟我有什麼關係?
鬆本三郎的叛變,他們找不到替罪羊,讓我來背這個責任?”
我在南京城呆了三年,大小功勞無數,一次錯都沒有犯過,把自己行動失敗的責任,歸咎到我的頭上,這合理麼?”
美萊子毫不留情的向對麵的南京站站長噴灑自己的怒火。
事已至此,如果背下這個鍋,不止功勞全廢,而且罪責難逃。
跟她有什麼關係?
誰知道對麵的男人,新任南京站站長,池田鬆介,火氣比她還大。
“你以為我願意來甄彆?”
“這次行動你參與了,可我沒有。”
“我好不容易從特務處的手裡逃脫,本該潛伏卻還要來甄彆你這個行動唯一的幸存者,伱以為我願意來?”
“我這是被當做了棄子,在賭你美萊子的忠誠,一旦你有問題,你想想我是什麼下場?”
“我必死無疑!”
“所有人都被抓,隻有你在外麵,不懷疑你懷疑誰?”
池田鬆介也是恨。
他在赴任前見機關長的時候就提出了要穩抓穩打,重新布局南京的地下情報網絡。
可機關長聽了麼?
不聽!
直言說南京的信息缺失已經很久,特彆是情報課課長的被捕,導致南京的情報網絡損失慘重,而新任站長鬆本三郎的再次被捕,又荒廢了一個月的時間。
根本沒時間再給他慢慢布局。
開戰在即,必須儘快展開情報工作,獲得直接成績好向大本營彙報。
“鬆本不會叛變,我絕對相信他的忠誠,他已經為你做好了前期的工作,你可以直接接手展開。
如果你再把時間花在公司創建上,人員安插上,環境熟悉上,這要多久才能完成?
幾個月?
還是給你一年?
又要送出多少錢給南京的官員?
恐怕等到開戰我都等不到來自南京上層的情報。
你不用懷疑鬆本的忠誠,那是大日本帝國最優秀的武士。”
就這一句話,葬送了多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
池田鬆介本來秉承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嘴上答應,心裡防備,動作上按照自己的思路來,鬆本留下的公司遺產住處地址安全屋,能不使用絕不使用。
直到華北大本營再發電文,直言鬆本已經救出,有鷹機關機關長確認,南京的危機徹底解除,並催促提交情報進展。
他這才相信幾分讓手下返回。
誰知道回去就是喪命,這華北機關長簡直就是一個南京特務處的潛伏特務,給特務處打了完美配合!
愚蠢,簡直愚不可及!
居然相信一個被捕人員的忠誠,急功近利,導致滿盤皆輸。
而現在又是填進去一個鷹機關長,這老家夥估計自己都扛不住本部問責的怒火,更是急功近利。
居然讓他這個好不容易跑出來的人甄彆美萊子,這等於讓他來送死。
現在就是用他會不會被捕,來甄彆美萊子到底有沒有叛變!
美萊子唯二受華北大本營信任的點,一是被抓捕的時間差,如果是美萊子出賣,蘇州診所那幾天平安日子實在說不通,救出人的第一天回到蘇州診所,所有人就該被一網打儘。
二就是美萊子手裡掌握的名單。
這幾年美萊子有一批自己的手下,目前沒聽說有人被抓,而這批手下發展出來的鼴鼠,也沒有聽說有人被抓。
從這一點看,確實不應該是美萊子。
但前提是要交出來,讓本部甄彆。
池田鬆介不再廢話,直言道“把你手下人的名單交給我。”
“不可能!”美萊子直接拒絕。
交出這份名單,她手裡所有保命的東西就都沒了,到時候就是換一個繼任者的事情,有她沒她,這批人不會有什麼兩樣。
而她,就該前往東京接受審判了。
“你沒的選。”池田鬆介眼睛一眯,冷冽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
“你不是我的上級!”
“我有華北大本營的授權,你是想抗命不尊?還是你就是叛變者?”
池田鬆介目光森冷,手滑向了腰間,隱隱看見了槍械的蹤影。
美萊子銀牙緊咬,“好,我交。”
“這才對嘛。”池田鬆介嗤笑了聲,抖了抖衣服整理下著裝道“寫在紙上,弄一份詳細的名單,掌握的時間,信息越詳細越好,明天,還是這個時間,來這裡交給我。”
這批人也將是他接下來,在南京展開局麵的關鍵一批人了。
“是。”
“再會,美萊子小姐,明天見。”
“明天”
錯身之際,美萊子手一劃,刀片在池田鬆介的脖頸掠過。
鮮血噴灑。
池田鬆介猛然捂住自己的脖子,瞪大瞳孔愣愣的看著前方,嗬嗬嗬的說不出話。
美萊子背身離去,空氣中留下兩個字。
“不見。”
宴會廳裡,氣氛正酣呢,手下就匆匆進來,向王勇彙報了此事。
王勇立刻把周清和拉到一邊訴說。
“什麼?她把新任南京站站長給殺了?”周清和驚詫莫名。
王勇點頭“雖然我們的人沒有靠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這個男的可以確定就是搜捕的南京站站長,美萊子殺了人以後,出來了兩個女的,抬著屍體上了車,直接拉去郊外埋了。”
“下手夠狠的。“周清和沉默了下感慨。
起了內訌這是肯定的事,至於接下來的話。
“先跟著看看吧。”
周清和倒好奇了,這接下來日本方麵會有什麼動作。
一連兩天,平安無事,周清和難得有了幾天的空閒,就好好在醫院帶學生。
直到兩天後,一個電話把他叫回來了特務處。
“處長。”周清和走進戴老板辦公室站定。
戴雨濃此刻的臉上是陰雲密布,這明顯是壓抑著怒火。
“你看看吧。”他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了過來。
周清和接過檔案夾,打開,是一份電文。
“處長,宮本春三逃脫,謝華殉職,曾海峰。”
啪,周清和合上檔案。
這謝華,就是幾天前給曾海峰帶去消息的少校。
去了趟上海,短短幾天便命喪黃泉。
“你怎麼看?”戴雨濃沉聲問道。
字越少事越大,這裡麵包含的信息量可不少。
周清和直言道“
處長,消息是我剛拿的,曾海峰能追蹤到宮本春三,說明這個消息肯定沒問題,接下來按照流程來說,無非就是監控或者抓捕。
抓捕可能性並不大,一個宮本春三根本不值錢,值錢的還是根據宮本春三找到黑龍會的老巢。
滿打滿算現在也就過去了六天,就憑曾海峰自己和兩個南京帶過去的嫡係手下,想要在六天找到黑龍會的老巢,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電報上說的是宮本春三逃脫,而不是和黑龍會血拚,這就是側麵佐證。
而跟蹤一個宮本春三曾海峰帶去的兩個人可都是隊長級彆,有心算無心,跟蹤被發現的可能並不大。
就算被發現,也不至於一個逃脫,一個當場被打死。